马香兰不安地在座椅上扭动臀部,手里紧紧抓着自己的小包,显得有些局促。她平时都很少进市里,更不要说是坐在警察局被问话。
拆迁本是件高兴事,怎么偏巧她家遇到这种事,一想到自个儿跟具白骨一起住了这么多年,简直晦气死了。
“警察同志,这真的跟我们没关系,房子早就租出去了,租了十几年了。”
给马香兰做笔录的是重案七组的组员向臻,小年轻一个,今年刚从警校毕业,因为成绩优异,直接就进了总队。
向臻安慰她:“我们现在只是了解情况,想掌握更多信息,您别怕,如果真的和你们没关系,我们也不会冤枉了好人。”
马香兰点点头,讷讷道:“说,我都说!”
一个小时后,向臻做完笔录,将它交给了韩章。
“韩哥,问完了。那间屋子是租给一对母女的,房主说因为年代久远,当时留存的身份证复印件早不知道去哪儿了,只记得那个妈妈是在发廊工作的,别人都叫她叫丽莎,女儿她只知道小名叫娜娜。丽莎不仅卖淫,据说还吸毒。女儿另有住处,不怎么来,但房租一直是她交的。”
韩章翻阅着笔录,越听表情越难看,最后叹口气道:“丽莎这名一听就是个花名,这么多年房子租给那对母女,房东是怎么联系她们的?电话打过吗?”
向臻道:“房东说三年前见过一次娜娜,对方在屋里呆了半天,走时直接给了她五年房租钱。今年因为村里要拆迁了,房东还给对方打过电话,但一直没打通。我让人去查了电话号码,发现绑定的身份证连个女的都不是,而是名四十几岁的中年男性,东北人,根本没来过江市,估计是张黑卡。”
韩章啧了声,道:“看来这对母女真的有问题。向臻,你去跟技术中心申请个画像专家来,让他根据房东描绘将母女两个画出来。”
“好!”向臻领命转身离去。
身份不明的白骨,不知去向的母女房客,这个案子还未深入,就已陷入了僵局。
所幸法医那边并非一无所获,韩章到达法医解剖室时,老宋正在对白骨进行最后的检验检查。
老宋见他到来,打了声招呼:“来啦!”
韩章问:“怎么样,有发现吗?”
老宋对他招了招手,让他凑近来看。
“你看,舌骨大角骨折,这是典型扼颈机械性窒息死亡。然后你再看盆骨这边,死者应该有过生育经历。白骨化的尸体时间比较久,证据破坏严重,得到的信息非常有局限性。我在泥土里没有发现死者的衣物,怀疑是凶手将死者衣物脱掉了再进行掩埋的,这对确认身份造成很大阻碍。”
韩章弯腰看了看老宋手指的地方,除了森森白骨,看不出个所以然。
他直起腰道:“知道死亡时间吗?”
老宋难办地摇了摇头:“这就更难判断了。尸体崩解是尸体腐败的一种现象,这种现象又取决于细菌繁殖速度,若尚有身体组织,我或许可以通过当时温度、湿度和周边环境来做出死亡时间的推断。可现在尸骨的软组织已经全部崩解,我只能大概推断死亡时间,埋于泥土内的尸体,一般三到四个月就会发生白骨化,死者这么大程度的白骨化,死亡时间应该已经超过两年。”
韩章思索道:“房东说那间屋子已经十年没人住了,是不是可以推断,死者死亡时间在十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