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摊开掌心,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锦盒。
魏萦回过神,转头一看,愣住,这不是她扔掉的那个锦盒吗?
她立刻后撤一步,气得嚷嚷道,“扔掉扔掉!他是有什么毛病?恶作剧的玩意儿,还是什么宝贝不成?竟还好意思让人送过来!”
“这还真的是个宝贝。这蛇胆可以消解百毒,蛇牙里的毒,放在大理寺再合适不过。”上官瑾轻声笑笑。
魏萦听他这般说,撇了撇嘴道,“既然你能找到用处,那便拿去好了,千万别再让我见到它。小时候被蛇吓过,到现在我还怕呢。”
上官瑾点头,将锦盒又放进袖中,反手握住她的柔荑,“走吧,莫误了吉时。”
二人携手并肩,回到了宫门外的仪仗队中。魏萦再次登上了翟车,放下纱帐珠帘,举起了却扇掩住面容。
礼乐声再次响起,一行人浩浩荡荡游街,绕了大半个城,引得半个城的百姓竞相围观,咂嘴品舌,纷纷由衷赞叹艳羡,终于,在午后时分,缓缓来到上官府。
翟车刚刚停稳,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傧相下马立在门口,一句接一句说着吉祥唱词,声音洪亮。
围观的百姓们几乎把上官府门前的街巷围得水泄不通,几个百姓家的垂髫小童,有男有女,从布障下方钻出来,弯腰捡地上散落的喜钱,之后便围着高大华丽的马车好奇地转圈打量。
傧相一看,新妇还没下车,门口就见童子,这不就是开枝散叶多子多福的吉祥征兆嘛!嘴里的唱词话头一转,立刻往早生贵子、儿孙满堂上面扯。
上官瑾听着傧相的唱词,眉目舒展,唇角微扬,映着黄昏的暖黄光线,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转头看向翟车,只见翟车上的红罗销金纱后,珠帘晃动,新娘子显然坐不住了,扇子都快拿不稳了。
魏萦脸颊通红,热得发烫,偏偏耳边热闹聒噪,震得耳膜都要发颤。
前世,她嫁给裴琅,因为几乎算是丑闻,因此低调得没有半分声响,无非就是放了挂鞭炮,傧相应景地说两句唱词而已,气氛冷清寂寥。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婚礼可以这般热闹。一时间又是羞赧,又是紧张,额头手心都微微出了汗。
不多时,便见十几个宫婢从府门鱼贯而出,人人手里拿着一块毡席,领头的宫婢将手里的毡席铺在翟车下的路面上,后面人依次效仿,一块块毡席铺开成一条路,一直延伸到了府门里。
上官瑾下马,伸手亲自扶魏萦下车。
魏萦踏上脚下的毡席,刚走过几步,身后就有人把踏过的毡席拾起来,小跑着继续往前铺,这个仪式叫“转毡”或“传毡”,要保证新嫁娘从车上一直走到新房,一路脚不沾地。
二人并肩,一路相携入府。
因上官瑾并无高堂,所以二人直接由傧相领着,进了新房,坐在挂着红幔帐的千工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