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萦默默坐着发呆,心里两种声音不停争吵,一种声音劝她出去把话说开,哪怕是去吵一架,骂他一顿,也好过自己躲着生闷气。
另一种声音在骂她,男人都是骗子,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事实已经摆在眼下,难道非要贱到让人再往心口扎一刀才能死心?
两个声音吵得她脑袋一团乱。咚的一声,她烦闷得直直向后仰倒,拉过被子盖过头顶,紧紧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结果仍是翻过来翻过去。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却一点困意也无,只能干瞪眼。
魏萦挣扎半晌,最后索性翻身而起,光着脚就下了地,快步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缓缓把门打开——
那个被她在心里骂了千百遍的混蛋正站在门口,闻声缓缓抬头望向她。
他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发丝散落几丝下来,成缕地贴在鬓边,衣袍袖角都往下滴着水,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愈加显得他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的身形。
他脸色极其不好,大概是在外面冻了许久,脸色和唇色都泛着白,整个人都透着冷气。只有那双直直望着她的热烈如火的瞳眸,才给他整个人添上一点活气儿。
魏萦的心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张口想骂他,却发不出音。
“为什么不告而别。”他向前一步,平静无波的声音里,有种不易察觉的颤抖。
魏萦想起那些画,顿时来了气,哼了一声,双手用力就要合上门扉。
下一刻,门被人用手顶住了。
魏萦赌气般拼命往里关门,却不想男女力气悬殊如此之大,枉她习武这么久,竟然抵不过他,门扉纹丝不动。
不仅如此,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上官瑾一步一步地逼近,双腿迈进了门里。
门终于关上了。
却是被进来的上官瑾反手合上的。
他浑身滴着水,模样很是凌乱狼狈,但是他的表情,却出奇的认真,乌沉沉的眸子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缓缓逼近她。
魏萦没有见过如此强硬模样的上官瑾,不由得瞪着眼睛向后退。
“我怕你等我太久会担心,会着急。于是昼夜不停地审案,尽早回了府。谁知等待我的,却是你负气离开的消息。”上官瑾声音喑哑,一字一句地说道。
“纵然是衙门问案,也要犯人画押认罪。你连问都没问我一声,擅自便定了我的罪,又是何道理?”
他伸手一拉,将她牢牢圈入怀中,几近一种禁锢的姿势,霸道而强悍。
“放开我!”魏萦气恼的不断挣扎,“你自己做过的好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和离!我要跟你和离!”
他低着头看她,一双眼睛黑得幽深寂静,看似平静的神色中透出一丝凄惶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