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嗣同出了门便一路狂奔,亲自跑到了孟永嘉床前吹胡子瞪眼,“赶紧起来,刑部邹承禄来了,说要提本次案件的卷宗。他可是三皇子一派,东西送出去必是有去无回,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孟永嘉被吵醒,拥着被子奇道:“我说方大人,究竟你是京兆尹还是我是京兆尹?查案的事是我的责任还是你的责任?”
方嗣同一噎,“那谁让这案子招来了三皇子党的插手!”
他狞笑一声,道:“算那姚家小子倒霉,若东西都交了出去,老夫直接甩手不干,左右你自己亲舅舅要求限期破案,等大理寺接了手直接判姚家小子有罪,不管是你,还是姚家两兄妹,可都怨不着我!”
威胁,明晃晃的威胁!
孟永嘉朝天狠狠翻了一个白眼,招呼人进来给他更衣。
“我看你这个京兆府尹也着实有些无用,你不就是想让我去当恶人吗?行,爷陪你唱这个戏!”
方嗣同气得拂袖,出了门走路都带着风。
孟永嘉随着方嗣同进得前厅,邹承禄倒是看了他几眼,有些揶揄道:“方大人如个厕也能有美少年相伴,真是会享受呀!”
方嗣同拿眼觑了孟永嘉一眼,果然便听他冷笑一声,“这位大人眼睛不好,心思也极是龌龊,平日里定没少狎妓享乐,想来将御史们哄得极好。”
邹承禄身旁从人当即便拔了刀,正正指向孟永嘉心口:“小子无理,胆敢编排邹大人!”姚至柔几人在稍间见此情景,都为孟永嘉捏了一把汗。
邹承禄却是按下刀背,淡淡看了孟永嘉一眼,“不知这位小大人是何人?可脸生得紧。”
以邹承禄看人的经验,此人虽年轻,但那浑身张扬跋扈的气质,却非贵胄豪门不能养成。
虽说这满京城贵胄之家不知凡几,有手握重权的,也自有落魄潦倒的,但无一不是人情脉络极广。
今日之事务必不可横生枝节,自然以低调处理,不惹人注意为上。
孟永嘉却是极尽嚣张狂妄:“好说好说,爷的名姓你无需知晓,只用明白,你纵叫我一声爷爷,我也是当得的!”
姚奉恩在里头没忍住噗嗤一声,吓得忙捂住自己嘴巴。
邹承禄满脸通红,指着孟永嘉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好得很,竟敢如此羞辱朝廷三品大员,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赵峥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是从三品大员!”
大周官制,六部侍郎自从三品起任,若是因绩优得皇帝朱批,或是熬上十年,便可升为正三品。
邹承禄如今就还在从三品的位置上,平日里旁人喜欢省了前头的从字奉承,也算心照不宣,赵峥却偏偏要去戳破它。
方嗣同憋着笑劝解着臊得想打人的邹承禄:“邹大人息怒,息怒!不过是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我会告诫他,也会告诉孟大人好好教训的,大人万万莫与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