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府一家人和周边几家交好的邻居此时正围在桌前吃酒,庆贺姚奉恩消灾弥祸。
时间虽然紧,闵姨娘想尽办法,还是办了场不差的宴席。
姚谨鄯正有些心虚,得知姚至柔安排了宴席,心中十分满意。
齐氏却始终面色淡淡,看着姚奉恩和姚至柔的眼神分外复杂。
遇难呈祥,恩哥儿一个人就经历了遍。
她这病,又是否能有机会出现转机呢?
姚至婉为讨好大人,席间屡次挤兑姚至柔,并质问她不是说好能请到国手吗,什么时候能给请来?若是请不来,就把她娘的人参还回来。人参自然是已用了,此时就是想还也还不出来。
姚至婉心里不舒服要搅事,姚谨鄯略作训斥后便没再管,闵姨娘假意劝阻,也没让姚至婉有所收敛。
听得烦了,姚至柔把碗一搁,在桌上磕出清脆的响声。
“好啊,以我的脸面请不来戚大人,那就还人参吧!”
姚至婉嘴角扬着得意的笑,正要开口讥讽逼迫她拿出来,便见姚至柔朝姚谨鄯摊开了手。
“姨娘给的人参刚刚够百年,我手中无钱,便请父亲将当年从我娘手中借走的那支两百年的还我吧,我好去卖了给姨娘寻一支回来!”
姚至婉瞪大双眼,“父亲什么时候借你娘人参了?你可别信口雌黄!”
姚谨鄯闻言满面难堪,显然是已忘了这事。他正要训斥姚至柔别乱说,就听姚至柔好心对姚至婉解释了起来。
“就是当初你们姨娘生你的时候血崩不止,为救你们姨娘性命,父亲从我母亲的嫁妆中借了一支,否则今日你们姨娘可就没机会坐在席上,这份救命之恩姨娘还记得吧?”
闵姨娘脸色十分讪讪,没想到姚至柔竟然知道这等陈年旧事,还将它捅了出来。
“是,当初真是多亏了夫人的大恩大德,妾身感激不尽。”
姚至柔点点头,问姚至婉:“你是不是一定要我还你人参?若是要,就先把我母亲的还我,我好去卖了换钱买!”
姚至婉满面通红,显然是不知还有这些前情,贸然就落了姚至柔下乘。
姚谨鄯面色尴尬,隐隐有些不豫,“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借不借的,还不是紧着最需要的……”
“父亲说得是,”姚至柔深谙不能明着驳斥长辈的道理,“只是到底是各家的嫁妆,都是随娘家姓的。账上既然已经记了这么一笔,若是让人知道了,还以为闵大人家尽会占人便宜呢,不如算清楚的好,免得污了姨娘和闵大人清白不是?”
姚谨鄯家道中落过,最受不得自己跟吃软饭占便宜几个字沾上,听姚至柔这一说,连忙表示支持。
“既然是各家自带的嫁妆,自然是该各自理清楚,没有混淆的道理。是为父的错,没能及时将你母亲的那份补偿上,我这就吩咐人出去寻访,或是用现银补上,总不能让你母亲救人一命反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