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至柔轻咳一声,孟永嘉才反应过来,尴尬笑了笑,道:“要说尊贵,那也是宫里的贵人,世上姓孟的不知凡几,难道个个尊贵?”
姚至柔一愣,“孟大人说的是。”
孟永嘉摸了摸头,“姑娘担心兄长,不如我们先去案发现场看看,说不定能得出什么线索。”
姚至柔也正有此意,见他主动提起,不由十分感激:“劳烦孟大人了。”
孟永嘉对姚至柔的客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才越过她走到前头带路。
离开京兆尹府,姚至柔先去客栈接了小翠出来。小翠的观察力极强,说不定可以注意到普通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采珠还是第一次见到小翠,有些意外:“小姐,她是?”
“小翠的父亲好赌,在赌桌上被人打死了。那些人经常来找茬要求还赌债,小翠无奈只能卖身为奴求个庇护,我遇上了,便将她买了下来。”
采珠闻言,亲热地挽了小翠:“倒是苦了你了。你放心,咱们小姐心善,跟着她准没错的。”
小翠腼腆地笑着道:“我知道的,否则,就是给我再多的银子我也不愿的。”
闲话一番,马车便到了出事的地方。
孟永嘉勒停了马,请姚至柔下车。
京兆尹府的马车有些高大,姚至柔下车时一不小心有些趔趄,孟永嘉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正要来扶,小翠却已经稳稳地将她抓住。
孟永嘉不露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再一次忍不住摸了摸鼻尖。
几人避开门口用石灰划出的受害者倒地的图案,进到案发的院子,便见满院的凌乱。
姚至柔先前来做客时曾坐过的竹椅,连同廊下的木凳均被掀倒在地,屋内的被褥等物也被扔到院中,被茶水染得斑杂一片。
姚至柔与小翠对视一眼,孟永嘉的声音便在头顶响起:“看来当时确实打斗得很厉害。”
姚至柔点点头,绕过地上的一堆东西进了主屋。
李敬赁的这处院子一共只有两间正屋,厨房和茅房是另起的两处低矮的小房子。
进门的一间是堂屋,往右便是卧室,室内靠里的位置放了两张简单的木板床。
姚至柔看着那两张床一时有些愣怔。哥哥虽为人侠气,从不讲究什么贫贱富贵,却也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如此简陋的居所怕也是第一次住。
姚至柔想起院中的褥子,如今已是深秋,不知哥哥睡着可冷?
想来前世哥哥也是蜗居在这样的地方,后来被赶出家门流落在外,只怕连这样的床褥也用不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