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选定了宋惜惜,二话不说便上交了兵权,他心里也有一丝无法说出口的遗憾。

    至于如果没有宋惜惜的事,他是否会在抚恤与犒赏三军之后自动上交兵权,暂难下定论。

    他这个弟弟是有野心的,收复南疆,是他的野心。

    至于是否还会有别的野心,随着时日增长,谁都不敢保证。

    现在收了兵权,无后顾之忧,天家依旧可以兄友弟恭,和乐融融。

    至于宋惜惜……

    皇帝眼前浮现起她进宫求一道和离旨意时候的模样,沉静若水,波澜不惊。

    第二次进宫说成凌关的战事,说西京人扮作沙国士兵奔赴南疆战场,急得俏脸生红,眼底那份焦灼几乎要烧起来了。

    只是那时没信她,还道是因着儿女私情在胡乱搅局呢。

    如今回想起来,儿女私情在她心里真是半点位置都不占,求和离的时候平静得跟吃饭喝茶似的,倒是打仗大事,才露了她的真性情。

    皇帝心底怅然,那样的女子就算嫁过人,也依旧叫人难忘。

    他曾有过那么一瞬间,希望皇弟选择牢牢握住兵权,弃宋惜惜于不顾。

    现在……也挺好。

    心底转了几番心思,抬起头问,“需要朕为你们赐婚吗?”

    谢如墨靠在椅背上,似乎卸下了一身重担,显得恣意而潇洒,“谢皇兄好意,赐婚太隆重,惜惜嫁过一次,臣弟不希望她成为风口浪尖。”

    皇帝微微颌首,“但你也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跟你母妃说。”

    谢如墨眸子沉了沉,“直接说!”

    永春宫里,传出愤怒尖锐的声音,“她想当北冥王妃,除非哀家死了,你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否则哀家饶不了她。”

    谢如墨神色平静地看着崩溃的慧太妃,他从小就是在这种咆哮的声音下长大的,已经习惯了。

    但是惜惜怕是不能习惯啊。

    慧太妃满脸铁青,伸出手指,长长的护甲几乎怼到了谢如墨的鼻尖上,“哀家过几日便要到王府去长居,她敢进王府的门一步,哀家便砍断她的腿。”

    谢如墨微微点头,“嗯,砍腿好啊,儿子看过她砍敌人的双腿,一刀快如闪电,咔嚓一声,人断成三截,两条腿两截,身子一截,看得人甚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