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是铁锈红色,大地一览无余,金色的雄狮在沙丘间嗅闻探寻,它的鬃毛被日光勾勒出金边,像披着一席镶了金线的大氅。
食物越来越难找到,雄狮自鼻腔里发出沉沉的呼气声,金瞳死死盯着远处了落在沙丘的黑色兀鹫,电光石火间忽然灵活地跃起,一口咬住将还未来得及逃离的大鸟的咽喉,巨爪按折了它的翅膀。
扑腾、扑腾——
血腥刺激着它的暴虐,雄狮犬齿收紧,直至贯穿皮肉、骨骼。
兀鹫从不在雄狮的食谱里,这种食腐大鸟肉质酸涩,难以入口,可此刻铺天盖地的饥饿感摧残着它,让雄狮再无旁的选择。
松口后,雄狮吐了吐黏在舌头上的羽毛,显得十分厌恶,下一口便用爪子拢着兀鹫,尖锐的牙齿如锋利的刀片撕开它的胸腔,直露出血淋淋的内脏。
饥饿、暴虐与本能交织缠斗,雄狮却并未风卷残云,片刻后,它站起身,轻易地咬着大半只拖在地上的残尸,循着空气中香甜的气味找到回家的路。
灌木丛下,它心爱的雌兽双眸滚圆,眸子清澈透明,在瞧见它时有些吃惊地后退了几步,接着目光落在它松口丢在地上的兀鹫。
顾清眯了眯眼,后退,喉咙里呜呜地哼。
不吃。
金色的瞳仁盯着它,这一次,雄狮发出了低低的吼叫,像迷惑又像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