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恩增的脑子终于清醒了,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背对着他的胡宝灵。

    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的冲动和无耻。

    后悔自己因为一时的yUwaNg,就将他们的关系变成了这样,恩人和报恩人,一开始的目的就不纯粹,即便他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别无所图。

    胡宝灵进了校门后就不再走动,直到在夜sE里亲眼看见冯恩增把车开走,立刻出了校门去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

    然后蹲在药店门口,服下避孕药,将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大脑是空空的一片。

    她很想哭,但她不敢当着人流露出这种情绪,她害怕这样不光彩的事情被宣之于众时,自己所要承担的罪名。

    情势使然,她不是有意要破坏别人家庭的。

    眼泪在心里悄悄地流淌。

    漫长的一周即将结束。

    冬天已经来临。

    天sE肃杀,冷冷清清。

    冯恩增好不容易cH0U出点闲时间躲在办公室里看书,鬼使神差地cH0U出了书架最右侧的《史记》,1982年中华书局再版的点校本。

    百无聊赖地生活一天一天搓磨着他,他几乎都快忘了,里面藏着一张照片。

    黑白sE的照片已经快要褪sE,成为焦h的一张。

    他按下桌子上那台红sE的保密机,“小林,把我下午的工作全推掉,我要去趟西山。”

    匆匆挂掉电话后又想起了什么,再次按下“你不用跟着,也别叫司机来等我。”

    去往西山的路,他这些年走了无数次。

    车开到一半,又下起了雨。

    平日里高楼耸立的城市被浸泡在水雾里,一层一层的灰sE,压抑得很。

    等把车开到西山,雨也渐渐小了,只是山上的风依旧很大,冷得他打了一声寒噤。

    他抱着一束白sE的雏菊,漫步行走在几乎没有什么人路上,闻见泥土的清香。

    远处的山峦在雨后显得格外清晰,轮廓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