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时迟驻盯着床顶看了许久,视线缓缓聚焦,眼前的所有也逐渐清晰,目视至帐上月泉宗纹路时他悚然一惊,整个人如被浸入深不见底的冷海,心凉了半截,算是彻底清醒——月泉淮把他又拖回了地狱。
他全身痛得厉害,呼吸也被抑得不畅,双手和腿骨上密密麻麻缠满了药用绷带,他艰难爬起身,便听见有如梦魇的铃音从颈上发出轻响。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酒臭营帐,噩梦的源头。
他全身裸露,蒙着眼被束绑在正中的羊绒毯上,奚人抓着他的腿根,肥硕的男根猛烈地在臀穴中进出。彼时他身无可依,只能抬着臀当一个听话性奴,奚人摸着他刚长开的骨,嬉笑着夸赞他真是只乖巧惹怜的羔羊,他被顶得叫不出声,唯有颈上的铃声裹挟水声阵阵。本以为逃脱奚人的追捕便能寻一安身之处磨练,结果不过是出了狼穴又入虎潭。
如今颈上束着皮质颈环,紧贴压缚的窒息感让他呼吸都有些艰难,喉口稍稍一动,金铃便发出清脆的声音,声声刺着他的骨肉。
“终于肯醒了?”一声门扉轻响,月泉淮悠然踱步而来。
他顿时白了脸色,顾锋冰凉的体温似还握于手心,绝望的孤寂在月泉淮步步逼近中蚕食,衣袍到了身前,他才抬头看向对方,恨意和杂糅于眼中。
“逆子,老夫救了你还摆着这幅表情。就这么想死?”月泉淮不由分说地掐住他的下颌拖至身前,他只觉得几乎要被抓得颌骨脱臼,挣了两下依旧是白费力气,对方的手分毫未动,“真是感人的殉命。不过你那小情郎死了可有月余,你想去找,也只剩蚊蝇白骨。”
“至于你。”对方微微俯下身来,紧抓着面骨的手挪了位,抚摸上他的耳垂,就这般轻轻揉着,怜惜的意味早被眼里兴致盖去,“死了确实可惜。想寻死还是求活,都由不得你。”
——月泉淮若是这样说,就定能做到。
如今求生无路,求死也无门。
迟驻咬住唇,分明因恐惧而紧张蜷缩,但眼中恨意不去,不肯低头,恍然叫月泉淮想起于堂上捏碎那只右手时的场面。
他想要躲开那只手的爱抚,十指连心之痛聚于身中,本以为月泉淮又要百般折辱于他,但这次对方只是悠然地看了看他,轻笑一声便拂袖离去。
之后月泉淮就没再来过,门扉紧锁,将他困死在这方寸之间,仅有侍女进来帮他换药送食。
只是侍女送来的食物进了腹,却无端地令他反胃,几次都再忍不住呕得喉口满是铜锈血气。他本就无生志,如此下来便更有些拒食。侍女也没多劝说,只如实告了月泉淮。对方当夜便来了房内,施然笑说若不愿吃,便卸了他的下颌再灌也不迟。
再过月余,伤好了些许,他却反而吐得更加厉害,身上总觉得敏感不少,肩头的伤处发着烫。乳首带着乳晕要比先前涨上一圈,艳红挺立地蹭着衣料,又时常发着轻微情热,压得下腹有些下坠的异样感。
他心感不详,但却无从得知这般感受源于何处,而右手旧伤复发,左手筋脉骨血尽断,一动便是十指连心的痛,热意却翻涌而来,实在动不了身,只能下意识地借被褥泄欲。
女穴高潮过后不久,腹间钝痛突入万分,冷汗瞬时从额间落下,低头只见从女穴间涌出了些赤红血色,胃间翻腾更甚。他抽紧身干呕,眼前昏黑闪烁,呼吸也紊乱一片,背脊冷汗涔涔,身上也冷得厉害。
不知何时失了知觉昏于床榻,再醒就见月泉淮的冷脸,还有宗内医师焦急的面容,从对方嘴里听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事——他小产了。并且腹中胎儿已近三月,但好在发现的及时,才算保了下来。
“……什么?”
他终于在多月后主动说了话,被穿喉撕裂的声音哑得吓人。
怎么会怀孕呢?这畸形的腔体为何能孕育出子嗣?
这十年来腹中毫无动静,若是他能够怀孕,月泉淮修炼神功没了育子能力,多年未能让他怀上子嗣。
但这孩子若不是月泉淮的,那会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