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有人都晓得季彦安的身份,唯独季彦安自己拎不清,“既是天子女婿,又为何逃婚私奔?不识抬举,驳容瑶颜面之人,死有余辜!”
捕捉到儿子眼中深藏的怨愤与杀气,恭郡王已然猜出他的心思,“所以你就趁着他私奔刺杀他?你是认为只要他死了,九公主便没了婚约,而你正好可以娶她?”
被戳中的萧南临并未吭声,负手而立的他傲然扬首,面上并无一丝愧疚,“是他悔婚在先,怪不得我心狠。”
儿子的心态,恭郡王始终无法理解,“众所周知,大盛朝的驸马只能担任文官,做不得武将,你若娶公主,那便等于毁了仕途,大丈夫理当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才能博得更多的功名,光耀门楣!”
这不成文的规矩,萧南临一清二楚,但他并未放在心上,“那是旁的驸马没本事,若换我做驸马,必然能使皇上改变主意,打破这陈规旧矩。”
任他再怎么自信,恭郡王都不赞同此事,
“季彦安是否珍惜九公主都是他自己的事,即便他有错,也该由皇上来定罪,你断不可私自害他性命,影卫已被拦下,你最好彻底断了这念头,莫再惦记九公主!”
恭郡王的态度十分明确,不由分说便打破他的念想,萧南临一向听从父命,可这一回,事关容瑶,他不甘心就此放弃,不服气的他愤然反噎,
“父王为何如此关心季彦安的安危?就因为他是蓝氏的儿子吗?”
骤然听人提及蓝氏,恭郡王眉心微动,缓缓侧首,看向儿子的眼神泛着滔天怒火,
“放肆!祸从口出的道理你不会不懂,若再胡言妄为,谋害季彦安,莫怪为父不顾念父子之情!”
冷然道罢,恭郡王一挥袍袖,沉着脸转身离开。
季彦安越发窝火,猛然坐下,怒锤铺着红绸的桌面,震得垂在桌边的流苏来回晃悠。父王的性情他很清楚,说一不二,他若违背父命,只怕会受到严惩。
不过父王只说不许害季彦安的性命,他大可想其他的法子,在不要人命的情况下,终止这场婚约!
蓝氏并不晓得儿子的悲惨遭遇,她还在期盼着儿子归家呢!
不知不觉间,景成已在此待了半个月,他面上的红疹已然消去,肤色也变得白皙,举手投足间越来越像世家子弟。
眼瞧着初定礼将至,乾元帝已然回宫,这正主还未找到,景成难免焦躁,“你们打算留我到何时?总得有个期限吧?”
蓝氏也想放他自由,奈何情况不允许啊!三日后就是初定礼,驸马必须入宫参礼,她的儿子还没回来,只能让景成替代。
单在这武毅公府中假扮,于景成而言已很吃力,若再让他入宫面见众人,岂不是等于跳进火坑?
“我从未进过皇宫,不认路,不识人,定会露馅儿。”
“只要你肯配合,办法总比困难多,景公子,你就大发慈悲,帮人帮到底吧!”
蓝氏一再相求,景成不耐啧叹,皱起的眉梢明显挂着拒绝二字,他很想一走了之,不再蹚浑水,可季夫人的处境摆在那儿,且武毅公确实对他大哥有恩,他若就这么离开,季夫人又该怎么办?
道义与理智在他心底不停的翻滚着,滚作一个大火球,灼得他心肺皆烫,最终,理智被融化,景成迟疑再三,终是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