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有些不高兴了,压低声道:“巴结咱们怎么就给主子蒙羞了?是不配还是怎么地了?他不就是个小倌吗?之后怎样不论,这还没起来呢,人在屋檐下,总得伏低做小吧?”

    属下瞪他:“没看不起你,他又巴结主子又巴结咱们,主子不就和咱们一样了,那像话吗?人落魄,不能没了体面啊,你都腆着脸趴地上了,是个人都能踩一脚,人高高在上的就是有心救,那也觉得掉价丢脸啊,还怕溅一身烂泥,弄脏了自己呢。”

    “他不亲近咱们,那是给主子面子,抬主子,面子都是比出来的,你懂个屁,好好磨练去,该拍谁马屁哄着谁都不知道。”

    韩星心下羞赧,嘴上不肯认:“他这么聪明,不还是混成这样?”

    “你该管管嘴了,别太目中无人,迟早惹祸上身。人那是运气不好,没投个好胎,你父亲什么身份,他呢?我刚盘查的时候,听他说他连爹都没有呢,又撞上这种要命的事。人落魄是一时的,咱主子不也白手起家,位极人臣?你蠢才是一辈子的,记住了。”

    韩星恼羞成怒,踢了他一脚:“用得着说这么直白吗?!”

    “谁叫你缺根筋?”

    戌时末,齐景在楚王府用完晚膳,松了松腰带,慢悠悠地往门边走,边走边问小厮:“该罚完了?”

    小厮去边上看了眼漏刻,回来道:“是了,应当要放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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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景问:“楚王呢?”

    “在书房用膳。”

    “知道了。”

    齐景跨出门槛,隔着雨幕于茫茫夜色中瞧见那人撑了把伞,顿时眉头一皱,思忖几秒,眉心又舒展开,意味不明地问:“是楚王赐的伞?”

    小厮道:“是。”

    齐景桃花眼中起了狡黠的笑意,他闻着异香,低头扫了眼整整齐齐排在室内角落的花,啧了一声,道:“他倒是知道心疼他的花,一朵都不愿淋着呐。搬不进来,就给它遮上。”

    那和齐景一道用膳等楚王召见的武将走过来,愣道:“什么一朵?”

    齐景不答,目光落到虎背熊腰、面容凶神恶煞的武将身上,眼珠子微转,笑容一点点扩大,神神秘秘道:“你同我演场戏。”

    “什么戏?”

    齐景朝他勾勾手指,武将一脸茫然地凑过去,过了一小会儿,大惊道:“这不好吧?!这怎么行……这这这成何体统?!”

    他就要往后退,却被齐景一把拽住了胳膊。

    “没事儿,楚王到时候要是生气了,你就把责任全往我身上推,他要是罚你银子,我赔你双份就是,也不肖你说话,你坐着便是,而且我不相信,都赐伞了,他就一点儿都不想知道答案,我也好替他试试,这是朵奇花,还是虚有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