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源忠脸上全是绝望,由于范时崇和邹鹤年的密折,也不知从哪里得知消息的赵弘灿一走了之,把整个广州甚至广东全当成了弃子。不能说赵弘灿如此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可在管源忠看来,事情的起因完全就是因为范时崇和邹鹤年。
这两个王八蛋,在这种情况下还玩这一手?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大局为重么?想到这,管源忠怒火上涌,一把就抓住范时崇的衣领,大声喝骂。
“我这是为了大清!为皇上尽忠啊!”范时崇神色慌张地分辨道。
“你……你们为何如此?”
“管帅!老夫是尽其本职!如今赵弘灿弃广州而逃,正是证明老夫所奏无误!只恨老夫没早做准备,如能之前就看穿赵弘灿此人,又何来今日之事?”范时崇不愧是读书人,慌乱片刻就恢复了平静,瞬间也想出了理由,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是呀是呀,管帅,大家都是同僚,赵弘灿弃城而逃,谁知道他是不是已投贼去了,这足以证明此人丝毫无忠君之心呀。”邹鹤年在一旁帮腔道。
“赵帅如此,还不是你们给逼的?”管源忠怒喝道。
“我们逼的?简直就是笑话!”范时崇冷笑一声,反驳道:“当时管帅和赵弘灿私下和澳门的红毛鬼联络,这事不是老夫胡说八道吧?此事赵弘灿在未征得朝廷同意之下就私自决定,而且拿大清国土当成买卖,老夫也没胡言乱语吧?如今他赵弘灿不顾君恩,身为两广总督居然擅自逃离广州,甚至私自投敌,如此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你……你混蛋!”
管源忠哪里还按捺得住,摔着手狠狠一巴掌下去,打得范时崇当场眼冒金星,邹鹤年在一旁吓得慌忙避让,要知道上密折也有他的份,管源忠如今和发了疯似的,为避免殃及池鱼还是先躲躲为好。
屋里闹出如此大动静来,外面的亲兵闻声慌忙赶来,当推门而入却看见堂堂广州将军管源忠居然和疯子一样骑在巡抚范时崇身上拼命挥老拳,而布政使邹鹤年一脸惊恐地躲在一旁时,所有人全傻了眼。
“还不把他们拉开!”
还是蓝理喝了一声,亲兵这才慌忙上前分开两人,但范时崇此时已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鲜血直流,就连他的顶戴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亲兵在屋里寻了一圈才找到已经被踩瘪的顶戴。
“管……管源忠……你胆敢如此……老夫……老夫非得……。”范时崇被搀扶起身,全身哆嗦,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手指着管源忠连话都说不利索。
“怎么?你还想告老子一状不成?老子等着你!”
“够了!”蓝理猛喝了一声,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咳的他面红耳赤,差一点儿连气都喘不过来,好一会儿才勉强停下。
抬手向范时崇和邹鹤年指了指,蓝理示意亲兵把这两人给拉出去,等范时崇和邹鹤年被亲兵硬拖着带走后,蓝理看着依旧气愤不已的管源忠,痛苦地长叹了一声。
“事已如此,管帅就算打死他们也无济于事了……。”
“大敌当前,范时崇和邹鹤年竟敢如此?难道他们就不知赵大帅此举是为了广东大局么?”管源忠依旧气愤异常,同时心中也惶恐不安,毕竟和澳门的葡萄牙人谈判他和赵弘灿是合谋,谁晓得这两人在给康熙的密折里是否也添油加醋把自己一起卖了?
不过管源忠却冤枉了范时崇和邹鹤年,这两人给康熙上密折时的确狠狠告了赵弘灿,把他和葡萄牙人的私下协议给捅了出去,但他们却没把管源忠一起告发。要知道管源忠和赵弘灿不同,赵弘灿虽是赵良栋之子,但赵良栋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说白了赵弘灿之所以能在官场平步青云,靠的是赵良栋,而今赵良栋去世多年,他赵弘灿早就没了靠山。
至于管源忠不一样,管源忠身为广州将军,是广东八旗的最高指挥官,同时管源忠出身镶黄旗,要知道镶黄旗的旗主就是皇帝,所以他是康熙的奴才出身,这身份哪里是范时崇和邹鹤年随便敢碰的?
“当时你和赵帅所谓老夫就不赞同,不过谁想范大人和邹大人居然会如此……。”
“这两个王八蛋,老子非砍死他们不可!如不是他们,何来今日白云山之败?又何至逼赵大帅出此策而走?”管源忠气愤难填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