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急忙打扮,朝陆夫人所在的院子走去。天色尚未完全亮,程玉婉未看不到一个眼熟的丫头。她原来在这陆府里认识的人不多,现在更是一个都不认识。
程玉婉才到了陆夫人房外檐下,稍稍顿了下,便道:“女儿向娘亲请安,伺候娘亲起来。”
屋内一阵寂静,门吱声打开了,周奶娘看着程玉婉笑了笑,道:“小主进来吧,夫人才起呢。”
程玉婉这才把铜盆拿进去,小心地放在架子上,然后又拿到陆太太面前,“请妈妈净面。”
这种事,她刚在程玉婉身上重生的时候,每天都要做的,后来又去过宫中,但程玉婉并未忘记,一路上的动作优雅。
陆太太冷冷地瞧了她一眼,才把帕子接过来,示意程玉婉帮她梳头。
程玉婉前生那种不务正业的性子,在这陆府里磨练得圆润不少,所以虽然心烦却还是接过下人手上的梳子,轻柔地给陆太太梳头。
等陆太太起床后,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外边的下人们传来早膳,程玉婉挽起袖子,开始为陆夫人端茶漱口,布菜。
这种事她已经干了六、七个月了,每天都有陆太太来打发她,实在是太累了。程玉婉心里有准备,但不料陆太太却是只吃两口,便开口请她一同坐下。
程玉婉愣了一下,轻声说:“该女儿服侍母亲的…”
“慈母孝女,自从你进宫以后,我们的母女每月也没有见过一次面,现在就让你跟我吃顿好的饭,还不成吗?”陆夫人说完,笑了笑,望着程玉婉,那笑容太过僵硬了,让程玉婉感到恶心。
程玉婉缓缓地把筷子放下,坐在陆太太身旁,低声道:“谢谢。”
陆太太眉毛又挑了起来,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晚饭吃得压抑而悲伤,有陆太太在,程玉婉自然没有好胃口,直到早膳用完,她起身要离开。
陆太太也受不了这种造作,急忙挥手说:“去歇歇吧,以后你就不必每天在家里早起到我这里伺候了,记得该学的东西要学。女红就更不能落了。”
程玉婉也不能容忍这种虚伪,于是笑着应允,这才离开了屋子。
等她回到踏雪院时,才卸下满身戒备,疲倦地坐在屋里,叫绿翠帮她准备针线。
绿翠进来,见程玉婉拿着一件绣品发呆,忙提着装饰剪刀的篮子走过去,问程玉婉用什么。
程玉婉回过神来,让绿翠拿着布,坐在她身旁,跟着绿翠一起挑丝线。
从那以后连着几天,日子都过得如此安详。
这一天过后,程玉婉还在睡梦中,便听见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接着碧玉掀开帘子,轻声叫她。
程玉婉睁开眼睛,看见碧玉半跪床边,而绿翠站立她身后,一脸无法掩饰的喜悦。
“这是怎么回事?”她心急如焚,急忙坐起身,“有什么不对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