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泽将奕雀煌紧握在袖中的手看的清楚明白,他不喜欢处理政事是不假,但也是为了历练儿子。
左右这瑞霖的天下早晚是他们的,所以平日他不是称病让儿子代为出面,便是索性不上朝交给儿子看着办。
这三个孩子中,奕雀策与奕雀煌是他与最爱的女人所生,虽然奕雀煌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小儿子,但叫他一声父皇,便这一辈子也会护好他。
这些天的事,他早了然于胸,尽管小儿子不说,也不寻求他帮助,但他看得出来,他确确实实在为瑞霖,为这个天下做好一位上位者该做的事。
“那又怎样?”奕泽淡淡的开口。
嘈杂的朝堂中顿时安静下来。
云家之主云鸿脸上还挂着眼泪鼻涕,大皇子脸上还义愤填膺,零卓一脸愤怒,奕雀煌表面的面色无波在此时都变得错愕,与众大臣一般惊怔的抬头去看那御座上坐着的帝王。
只有西贝明月依旧匍匐在地,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西贝氏。你夫君已逝,你腹中骨肉夭折。朕问你,为何决意嫁给二皇子,是为了名誉地位?还是为了荣华富贵?”奕泽目光自冕毓后投向那跪在地上瘦弱的女子身影上。
明月浑身一颤,半晌,缓缓直起身,虽依旧垂着眸子,按礼不直视帝王,但其语气坚定“回陛下,民女自幼生于皇朝富商西贝家,论荣华富贵具是不输世家大族。民女自年少就学于皇朝国学千阁学坊,挚友次帝零卓,论权势依仗,民女也不输世家大族。”
闻言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倒是没看出来这小女子能把话说的如此豪气。
零卓却是欣慰的笑了起来,若不是顾忌形象,她都想拍案叫好,这才是当年天不怕地不怕与她挽起袖子就敢打架的西贝明月该说的话。
“民女虽为是云家孙媳,但云家自我夫君去世便先是质疑民女腹中骨肉血统,而后更是污蔑下毒,以送民女去南山别院休养为名在半路暗害,害民女险些丧命狼口,民女腹中七个月大的孩子因此胎死腹中,若非二殿下仁义出手相救,民女早也死无全尸。”
明月语气颤抖,却努力稳定着心神,任泪水打湿了脸颊。
在场众人无不为之动容,零卓眼中泪水打转,心疼不已。
奕泽亦是未料此中曲折,他只知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命中遇煞,却不料他与这肯为他挡煞的女子还有些救命的恩情。
眸光微闪,奕泽看了一旁放松下来的奕雀煌,心中顿悟这两个逆子背后肯定在算计什么,瞟了一眼零卓的方向,见这未过门的三儿媳也没有了刚刚的那般紧张。
“朕其实认为云氏家主所说也是有理,你尚是云家媳……”奕泽微微眯起眼眸,就看他此话一出,奕雀煌与零卓具是不解的看向他,而大皇子和云鸿面如死灰的脸上恢复喜色。
有意思,这几个孩子……
奕雀煌离奕泽最近,自是没漏掉奕泽眼中那抹玩味的笑意,心叫不好,父皇已经看透了,知道二哥并非真病,事后二哥肯定要挨揍……
“父皇……”他想开口。
奕泽淡淡瞥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但云家在你有孕之时非但没有护好你与骨肉,还多次陷害,手段下作。确实不配再为亲人。是去是留,你自己做主。”奕泽手指叩击着御座上的龙头说到,眼看着众人面色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