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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四年十一月的十一日清晨,郑胜走出屋门,望着天空中越飘越大的雪花,心想这堂课会不会因为天气不好而取消呢?
可是不管那位走路都很困难的于夫子是否要取消课程,他都必须要到国子学去。毕竟这是第一次上课。
郑胜骑上马,小心翼翼的走在刚被人扫去,却又很快铺满雪花的大路上。
郑胜的披风、帽子上也很快被白雪覆盖,而走在大街上才能感受到这股风雪的强劲。郑胜有些后悔没有坐车出门了。
到了铜驼街,郑胜发现过往热闹的大街此时也变得人迹寥寥。来到国子学门前也是如此。
不过不一样的是,今天的国子学大门敞开。郑胜走过大门时,一个年纪四旬有余的门房只是懒洋洋的从屋子里的窗户前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他。
郑胜把马拴进马厩,再走过前院,发现这国子学和他想象中的模样完不同,没有后世那些严整有序的教室、笔直干净的道路和走廊。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幽静小路,路两旁满是被雪花裹住的树木,一些好像教室的房间隐藏在小道两旁的尽头。
郑胜心道这哪儿是学校,根本是个小游园!真是大兴土木啊!虽然他的青竹书院后院也和这里差不多,但那里本就是一片山林,而国子学可是在寸土寸金的洛阳铜驼街上,两者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郑胜踟蹰不前——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只记得于夫子对他说过要他去丙午教舍听课,可丙午教舍在哪里?难道要他一处一处找过去?
郑胜想了想,毅然走向左侧的第一个岔路,在这小径的深处有一排错落分布的几间木屋,那里应该是所谓的教舍吧?
郑胜来到第一间木屋前,听着屋内一道高亢的声音:“经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是在讲解道德经?郑胜好奇的透过窗子往屋里看去,却只见四五个少年在围坐在一起,激烈的辩论着。
居然是在清谈!郑胜实在佩服这些人对清谈十足的兴致。年年清谈、天天清谈、时时刻刻清谈,会不会晚上做梦也在清谈?
郑胜上前轻轻敲了敲门,从头上取下帽子,打了打身上的积雪,然后他面色古怪的重新看向那扇依旧紧闭的木门。
郑胜听着里面激烈的辩论,不禁想:那几位该不会没听到门响吧?
郑胜只好用更大的力气敲门。
依旧毫无反应。
郑胜只好决定推门而入,但他只轻轻一推,便推开了它。郑胜走进屋内,看向他们。
但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有一个陌生人走进来,还是没有停止清谈。
郑胜狠狠咳嗽一声。正在大声阐述观点的青年才疑惑的停下说话,把头转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