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的二十一个匪兵,全部毙命。
南山村二十一人,死七人,重伤一人,轻伤三人。
躲过了天灾,却死在人祸上,惨死者难瞑目,幸存之人也只剩下绝望。
杀人者死,杀官兵形同造反。
造反,连坐!
“陵水离咱们村只有三十里,这些畜生不会只有一拨,贼老天,村里不能待了,大家都回去收拾东西,衣服、吃食、菜刀这几样都拿了,孝服也换了,在外头行走犯忌讳,半个时辰后来回来集合,乐意一起走的就一起走,另有投奔处的也过来同大家伙儿道个别!”
霍五早年在外闯荡,有几分见识,拿了主意
大家都没有什么主意,有人做主,就都老实听了,游魂似的离开了。
只那重伤者,是霍五的族侄,躺在霍家院子里,胸腹挨刀,腿筋也被砍断了,别说是逃亡,就是送到医馆,也只能等死。
他显然也明白自己处境,不舍的看了眼妻女,满脸祈求的望向霍五。
他没有目睹小族弟发威,能托付的人就只有为人豪爽仗义的族叔了。
“五叔,五叔……”
“放心!”霍五正色应下。
那妇人听着话头不对,拉着女儿跪在丈夫面前,哭求道:“别,别留了奴一个……别留奴一个……这半年爹娘、大娃、二娃都走了……你不能走……别丢下奴同妞妞……”
那伤者面上多了红晕,眼见是回光返照。
妇人浑然不觉,还带了欢喜不已:“不流血了,要好了,要好了……”
这夫妻死别场景,霍五不忍相看,招呼霍宝回屋。
“小宝,莫怕,不想杀人,就要被杀,只能选一个,换谁都只会选头一个!”霍五担心儿子,小心劝慰道。
“爹,我不怕!我就是……就是心里烦,不想遇到这些该杀的人……”
遇到了,该杀就杀;遇不着,就更好了。
霍宝不去想那些人的脸,可刀锋割破人皮的动静却好像一直在耳边,让人毛骨悚然。
霍五心疼坏了,十三岁的孩子,杀猪都硬着心肠,更不要说杀人。
可再疼儿子,他也晓得,这世道养儿如羊不如养儿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