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A市三区其中一个办公楼。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这座楼五楼的灯还亮着。
阮绵绵刚把桌子上的文件处理完。
她咬咬牙，让惺忪的双眼清醒过来，活动了一下僵硬酸软的肩周，重重叹了一口气。
正要起身下班，“碰”的一声，一堆文件砸到她的办公桌上，头顶落下一个粗犷到堪比男人的声音：“大家都在加班，做完再下班。”
阮绵绵看了一眼面前堆得超过她头顶的文件，慢慢抬起头。
四十多岁的主管张晓丽扭着水桶腰，鞋跟啪嗒啪嗒脆响着转身。
公司里还有七八个员工，一个个像鹌鹑一样缩着头，垂头丧气的。
他们桌子上也有或多或少的文件，但是阮绵绵的文件最多。
大妈的老毛病又犯了。
“张主管——”阮绵绵轻声道。
张晓丽听见有人叫她，转头看，四目相对，阮绵绵露出礼貌的笑。
“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而且还额外做了多出标准量一倍的工作。
“这是新任务。”张晓丽面无表情，音量大到可以当喇叭。
她脸上的妆浓得像是拿油漆刷的，让阮绵绵想起了《天书奇谈》里丑陋的老狐狸精，脸上的笑容有点维持不住，声音更小了。
“但是我加了五个小时的班，而且我要赶最后一班地铁。”
再加班，她回家时就要和隔壁那个油腻单身汉碰面了。
单身汉看她眼睛鬼鬼祟祟的，让她很不舒服。
加班事小，失节事大。
“今天是你试用期的倒数第二天吧？”张晓丽忽然笑了，一双三角眼中白白的眼仁直晃晃的辣人眼睛。
“是。”
再做一天，她就能拿到试用期的分成，在三区租一个好一点的房子，不用天天胆战心惊地和隔壁那个油腻单身汉偶遇了。
张晓丽点点头，笑容颇有深意，“我看过你的简历，你以前不是做这行的，对传媒的知识几乎为零，公司缺人才招你进来，你不努力，公司看不到你的价值，要怎么收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