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去!”侍者把童新往房里一推,拴上门走了。
“喂,怎么回事啊?”童新踉跄了一下,一看脚下,原来是一把柴火绊住了自己。他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低矮的黑不溜秋的房间,透过小窗的光堪堪照进炉灶上,原来是一间厨房,房梁墙壁都被烟熏黑得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了。
莫名其妙,明明都不用祭祀了,但是现在自己双手还是被绑着,还被关在这样黑的厨房里。童新烦躁,靠着墙,也不管脏不脏,一屁股坐在地上。
人身危险解除了,童新一个人呆在老厨房能一个人好好想想现下的情况。如果不是看过爷爷的笔记本,他大概会想自己是不是被卖到了深山里,但现在他能够确信,自己是回到了古代,但至于是什么时期,就不得而知了。怪只怪家里不让他接触考古,不能凭爷爷笔记里的墓葬形式判断年代。
不知道现代的自己是死是活,先顾着古代的自己吧,好在这场雨来得及时,不然自己小命儿都得交代在这里。
童新叹息着静静靠在墙上,听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慢慢放松下来。今日一场生死交战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不同于童新在的这处低矮的昏暗的窄厨房,在山腰上,有一处房子,高高地凌驾于这个村落其他房屋之上,而且修得比别处的房子都大,房柱比任何一处都要粗壮,房顶上的茅草也比别处更加厚实,在风雨大作的天气里,不得不说这样的房子给人的安全感稍微要强一些。
敞亮的房子里,祭司靠坐在宽大的竹椅上,一脸欣喜。这时的他,已经洗去了乌青的装扮,卸下了长缨头冠,额前束着一条编带,使那头长发不至于披散开来。
“祭司,小姐已经回房歇息了。”来人禀报。
“嗯。”祭司沉吟:“这孩子该是吓到了。”
“上天仁慈,留下了妹妹。”在一旁与祭司有些像的高壮男人高兴道。
“唉,总算是下雨了。”祭司如释重负道:“已经旱了两年,再不下雨,族里的存粮就撑不下去了,献祭月儿也是没有办法,谁叫他是我的女儿呢?”
在这个年代,地力不足,一年一收就只够一年的嚼用,但凡遭遇一年的干旱,遇上一年粮食歉收,立马就不够吃了。
“去年旱了一年,全族上上下下都已经省着吃了,裤腰带是勒了又勒,水都不敢多喝,再不下雨,实在是熬不下去了。”男子想到妹妹,也不好受:“好在上天垂怜,把妹妹还给了我们。”
每一回旱灾,都要献祭一对生辰八字合适的童男童女,往年有旱灾,族里也是挑选人家献祭了的,今年只有月儿一个童女是合适的,身为祭司的女儿,自然不能藏着不出来。若是主动献祭还好,落个为族献身的好名头,若是隐匿不出,族中被旱灾逼疯了的人们非冲上来活生生扒了月儿不可。
祭司也是心知这点,主动献出了自己的女儿:“唉,弃儿,去看看你妹妹吧。”祭司挥了挥手,让身前的男子下去了。
“好!”男子不带停留,转身就往月儿的房间走去。
这男子是祭司的第一个孩子,根据传统,第一个孩子要假意抛弃,扔在山上,傍晚再去接回来,所以给孩子取名“弃”,姓莫,莫弃。
全族上下为了久旱逢甘霖而欢呼起舞,祭司一家关心从神明手下解脱的月儿,童新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则无人关心,一直被锁在厨房,直至夜幕降临,要开始做饭时候,厨房的门才被打开。
一个枯瘦的女人推开门,利落地用脚拨开柴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吵醒了一旁的童新。
童新睁开眼,看见有人,欣喜道:“姐姐,我可以出去了吗?快帮我解开。”童新转过身子,把被反绑的手伸向女人。
女人看他冲自己过来,有点害怕地躲开了,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