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城风平浪静,并没有雲舒一开始想象的那种全城戒严的状态,甚至她在城内都没有听说任何关于皇家的流言。雲舒到底年少,她不知这种风平浪静之下隐藏的是陷阱还是真的波澜不惊。那老太后难道把皇帝丢了的这件事情给压下来了——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丢了一个皇帝这种事情难道也能有办法不叫人知道?

    只是一个疑惑的表情,傅砦却好似知她所想一般,说:“的确是把事情压下来了。”

    “我有点好奇了,她是怎么做的?”雲舒的眼中露出些兴奋的神采来。若不是被披风挡住了脸,她此时的脸应该是充满好奇且神采飞扬的。

    “...她抱了自己家里的一个同岁的婴儿冒充了小皇帝。”

    “你怎知道?”这种事情,不应该是被隐藏起来的秘密吗?可为何傅砦却能像是亲眼所言一般的笃定!

    “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好吧,雲舒接受了这个解释。但只是稍微想了想,便道这法子不好。“虽能应付一时。可一旦走路了风声,只会引火烧身。况且就算没人走漏风声,她的娘家忽然少了一个和皇帝同岁的孩子,岂不平白叫人生疑?”

    听她在那嘀咕,傅砦来了点兴趣,“你说不好,那若依你如何?”

    “若是依我...我才不白费这脑子呢!管我屁事!”

    “嘴硬什么。”傅砦笑,“我又不会嘲笑你。”虽说听着像是激将法,可这却是傅砦最为真实的想法。他想,她能从惬玉楼不着痕迹的全身而退,又把皇帝安安全全的从宫里偷出来而未曾惊动旁人已经是顶顶厉害的了。可就算再怎么机敏慧捷,武力值爆表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朝堂上的那些弯弯绕绕、勾心斗角的事情她又能解的几分?

    殊不知这‘少女’最听不得的就是他这样的话,“我不知道?!哈,赌一局?”

    “赌?赌什么?”

    “嗯...那儿,一顿饭,任我点,你付账。”雲舒一手抱着小宝儿一手摇摇一指前面的一家装修豪华的酒楼

    “有何不敢?”傅砦一挑眉,拍拍自己鼓鼓囊囊的钱包,“只要你的主意能叫我说不出话来,这一包银子都是你的。”

    银子不银子的,雲舒没多大概念,主要是那酒楼看着实在不错,雲舒的肚子已经忍不住响起了冲锋的号角!“先吃,吃完了我告诉你。”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傅砦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她,说:“成交,不怕你赖账!”

    大醉楼雅间里,雲舒豪爽的把手一挥,“不必问点什么,好菜只管上就是了。他付账!”好容易遇见一个傻缺肥客,小二立马喜滋滋的应了,生怕他们改了主意似的飞快地跑下楼去。

    雲舒才没管这些,她豪气十足的说完这句话,满足了一个长久以来的心愿一般,长长的舒了口气,“啊,原来这句话说出来是这个感觉啊!”

    傅砦不怎么能理解她这种行为,问道:“什么?什么感觉?”

    “心愿达成的感觉。”雲舒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天晓得她每次看话本子里那些江湖儿女大手一挥叫店小二上上等的酒肉之时,心里到底有多痒痒。她到底有多想那像那些人一样大手一挥,豪气十足。可惜这么久也没得着一个机会——惬玉楼时她倒是试过,无双姑娘把一双柔荑放在她的脑袋上,满脸认真的问:“你别是生病了吧!”——可算是让她逮到机会过个瘾了!

    “你既然过了瘾,也解解我的瘾吧!”傅砦迫不及待的趴在还没上菜的桌子上,探过头来问道:“快说说,若是依你,可有什么法子?先说好了,要是你的点子不足这个价...我这可不待赖账的。”

    雲舒心情大好,便也不在意是饭前说还是饭后说了,她道:“若是我,便立即安排一场刺杀小皇帝的戏码给所有衷心于皇帝的人来看。借口宫中多次遇袭有人要暗杀小皇帝为由告诉他们为了保护皇帝,我要将皇帝藏起来确保安全。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此便可顺理成章的将那个孩子代替皇帝的事情摆到明面上来。”

    “可即便保皇党同意这样荒谬的事。敬王一心谋图皇位,只要有一点机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小东西失踪。”傅砦立刻道:“曾经敬王与皇位失之交臂。老皇帝忽然病倒之后,曾有心传位给他。是他要面子表忠心故意推拒了一下,结果直接出来了一个腹遗子截了他的胡。他只怕现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