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达成秘密协议,小皇太女这才趴在岑杙的襟口,蹭掉眼角的两颗晶莹的小豆子,乖乖吃完了饭,就到居悠房里等好消息。
“要出门啊?”女皇坐在书桌前,不经意地瞥了眼那穿好衣衫,准备要下楼的人。
“啊,不是,我去下面听听评书。”岑杙打哈哈道。
“今个不是神母节么,竟还会有评书?”
“咳,应该有吧。”
“有就是有,什么叫应该有?”女皇皮笑肉不笑。
岑杙翻了个白眼,回到书桌旁,修长的腿往桌子上一抬,半边屁股已坐在桌案上,叉着双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我就跟你明说了吧,今晚我要带清浊去看花灯,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们都要去看。当然,我保证二更前带她回来。”
一开始还气势汹汹的,最后就有点求饶的意思了。女皇最气不过她这“前倨后恭”的姿态,没骨气也没立场,连掩饰都不屑的掩饰了,明火执仗的耍无赖、放刁蛮。偏女皇还拿她没办法。只要她想挖的墙角,就是铁铸的也能被她钻个洞出来。
考虑到这件事的后果,如果不同意,可能还会有数不完的折腾。李靖梣气得咬了咬牙,“在下面等我。”
岑杙像是没听明白,等反应过来,她是同意了,马上就露出了花朵似的笑容来,兴奋地往楼下报喜。
清浊看到女皇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很紧张地插着小手,生怕她反悔说个不字出来。一直到女皇问镜中,哪条路到灯会方便,都打听好了吗?她才确认娘亲是真的要一起去了。紧绷的小脸总算松缓下来,欢欢喜喜地要娘亲抱。
岑杙哪里舍得。自女皇从楼梯上现身,她的眼神就被勾去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女皇的云髻上并未施加多少珠玉累饰,只别了一枚小巧的兰花玉簪,便清新雅致的不像凡间女子。月白色的小袖襦衣,搭配透明如蝉翼似的笼纱半袖,底下是同色系的长裙系了水绿色的飘带,在这暗夜里不像金火银花那样张扬热烈,却如山间流瀑似的牵动人心。
岑杙不顾小皇太女的意愿,把她往后捎捎,自己先凑过去,倾在女皇耳边痴迷道:“怎么这么美?”
李靖梣淡定地瞥了她一眼,给了个“少见多怪”的眼神,接过居悠手里的玄色披风系上,不给她贪看的机会,实际心里早已红鸾星动。
拍拍手把小皇太女抱过来,仰脸受了小家伙的一亲,反客为主地邀功道:“娘亲带你去看花灯好不好?”
小皇太女立即倒戈,把之前被冷落的可怜状抛之脑后,狗腿十足地夸起了女皇的美貌,“娘亲最好了!娘亲是世上最漂亮的娘亲!清浊是可爱宝宝都是因为娘亲!”
“真乖,让娘亲亲一下。”
岑杙:“……”
都被你夸完了,我还夸什么?
虽然娘亲是最漂亮的娘亲,但娘亲体力不太好,最后的坐骑任务还得岑杙来扛。也不知道她那猎场上拉弓射箭,睥睨群雄的体力哪去了?女皇自有一番道理,拉弓射箭讲究一击即中,而抱孩子好比扛扁担,讲究一个持续的耐力,“你小时候反正在羊角山挑水挑粪挑习惯了,挑个清浊不在话下。”
岑杙无语,怎么说话呢?小时候勤奋还成罪过了?
小皇太女并不晓得自己正在被两个家长当水桶似的推来推去,坐在岑杙肩头,小脑袋转呀转的,快被道旁悬挂的各式琳琅满目的彩灯给迷花了眼。街上人流很多,几乎算是摩肩接踵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各种小玩意,吃的玩的,不一而足。镜中和居悠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们,保护女皇一家的安全。岑杙两手把着女儿的小腿,让女皇伸胳膊过来,在她肘间挽着,避免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