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念远远看着院中一对璧人,脸色微变。她手里捧着一盏月桂,本想借机来说说话,不想撞见了两人私相授受。
她咬唇,心有不甘,捧着瓷瓶的手指狠狠收紧,关节处泛着白。
侍女白露见状,觑着少女的神色,略施力将花瓶接了过来,劝道:“姑娘把花交给桑榆,这就回去罢。”
桑榆是袁熙院内的侍女,自二公子赴任幽州,这院子也就空荡荡的。
白露知道吴念的心思,亦是知道此刻她是再听不进劝的。
“恩,”她希冀袁熙眼中的似水温柔,却不肯离开,淡淡应了一句。
侍女欠了欠身,捧着花熟门熟路地往桑榆那儿走去。
直至日暮西陲,院中复又空荡如初,吴念才舍得走开。
袁甄两家的婚事,是大将军一力促成的,就如袁家大郎的婚事一般,连刘氏都做不得主,她一个外戚,哪有资格闲言碎语。
“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吴念喃喃道,想甄宓方才举止,却像个花瓶一般不争不抢,那就注定有机会。
白露回来,见她还站在原地,便上前道:“桑榆将花瓶送进二公子房内了,等二公子回来,定会看见。姑娘,回去罢。”
“走罢。”她的下唇殷红一片,是方才咬唇用力过甚所致,如今松了口,有隐隐刺痛传来。
主仆二人从偏门折返刘氏院内,请安回过话,便回了自己的闺阁。
袁熙本打算亲自送她回府,临出门却被公事绊住了脚。甄宓见他眉宇紧蹙的模样,便善解人意地说:“你有大事要忙,我自己回去就好。”
“我派一队人马护送你。”
“何必兴师动众,”她娇俏一笑,说:“满邺城都是袁家的军士,谁有胆量在幽州牧眼皮子底下生事?”
袁熙见她这般说辞,手握军情确也不得耽误,便也作罢,略含歉意笑道:“难得你体谅,改日定向你赔不是。”
“你去罢。”甄宓笑道,“我看着你走。”
他微笑颔首,便转身往大将军书房而去。
少女站在门边,有枫叶瑟瑟而下,转身而去的少年郎一袭青灰直裾,单薄背影里透着乱世风骨,渐行渐远。卸下铠甲后的袁熙犹如世家儒生,温润似水。甄宓看向他,恍然觉得若是就这样相伴白首,也算得一生顺遂了。
如若有一日袁绍称帝,袁熙绝不在议储之列,能安心做个宗室妇,便是她最好的归宿。
微兰陪着她站了一会儿,道:“姑娘,回府罢。”
“走罢。”她回眸一笑,跨出了门槛,说道:“找哥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