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互对望,末了,没有更多的话要说,只是喝酒。
小芙的固执显而易见,但凡她决定了事,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晚来风急,雪也大了,小芙打算赖在阿南屋里睡一晚,不想颂和竟找上门来,他的鼻头和耳朵都冻得通红,只说是奉了舅母柳氏之命来接小芙回去的。
小芙喝的醉醺醺的,虽很不情愿,板了一张臭脸,却还是跟着一同回去了。
颂和面上柔和,极尽温柔,全程护在小芙身后,摊开了双臂,生怕她摔倒,白芍叹了一声,才道:“这芙姑娘也是的,生在福中不知福!”
阿南笑着看两人出去,低头陷入沉思。
“姑娘!”白芍颦眉道,“夫人不是说过,这世上的事又不都是你的问题,便是表姑娘自己这样选的,何苦这样自找烦恼呢?”
阿南咧嘴一笑,点头道:“是是是,姐姐教训的是。”
因为有鸣岐在,阿南的事儿轻松许多,接下来的几日,她只顾着自己眼下的一亩三分地,不出门闲逛,也不访亲走友,终日除了看账本,还是看账本。
达叔带人将库房了里所有的东西都点算完毕之后,送来一个厚厚的账簿子,阿南留住他问:“达叔,家里头各处的管事是如何分派的?”
达叔听了,忙道:“老夫人留下的几个仆妇,日前夫人嫁过来的时候,苏嬷嬷接管了,重新给她们分派的差事,如今一切都好。”
“既是婆母留下的,明日让她们都到厅前来,对了,小叔那边宅子里管事的婆子,也都一块儿叫过来,我见一见。”阿南对达叔道。
达叔点了点头,躬着身子,又道:“夫人,可要再见见厨房和供需采买的婆子?”
“暂时不必。”阿南起身将他扶起来,先前在永宁卫的时候,达叔的腿已经很不方便了,回京之后,天气不大好,他老人家的腿更是时时犯病,苏嬷嬷想起之前阿南去往倾城山学医,便忙唤了人去找大夫过来,但始终不见根治。
阿南笑问他:“腿可好些了?”
达叔一脸受宠若惊,挤出一抹笑,轻声道:“好多了。”
达叔还是老样子,尽管心里感激无比,却也没有多余的话,闷声出去了。
“姑娘,这是要做什么?”白芍放下手里的账簿子,看向阿南。
阿南沉声道:“这家里的人和事,也该好好清理清理了。”
“你的意思是?”白芍大惊,“咱们家里有吃里扒外的?”
阿南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有些事,若非自家人透露,哪里来的刺客出现得那么恰好?”
“咱们明日便将这些人抓出来!”白芍摩拳擦掌。
“不。”阿南笑了笑,“明日里,就是以新妇的身份,感谢一下多年来帮着夫君照顾宅子的老人,照拂婆母留下的旧人,仅此而已。”
白芍更加吃惊:“姑娘,咱们如今明知家中有贼,怎么还装作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