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曹洪离开后,夏侯彰开口道:“陛下,若是越国公大人当真中毒或是病了,阿宛姑娘又被扣在了京兆尹府,要不要悄悄派御医去越国公府上?”
“她不肯透露半分,便是不愿此事为人所知。”李晟轩轻叹一声,“若是有人知道她倒下了,只怕要翻出不少波澜。那尔雅公主是什么反应?”
夏侯彰回道:“据说一问三不知,似是无辜得很。”
“倘若如阿宛所说,确是尔雅公主对方紫岚下了药,却毫无反应,便只有两种可能。”李晟轩若有所思道:“或是尔雅公主对自己所下药能达到的目的了如指掌,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抑或是越国公府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尔雅公主不敢轻举妄动,索性佯装无辜。”
“陛下,无论如何,阿宛姑娘剑指尔雅公主,都是不争的事实。”夏侯彰小心翼翼道:“更何况,阿宛姑娘是拿了越国公大人的令牌才入了驿馆……”
“阿宛以最快的反应选择了认罪,还让曹洪押着她,足以看出她想与越国公府撇清关系。”李晟轩好整以暇道:“有人设局,便不会只是要折了阿宛这么简单。”
“那越国公大人……”夏侯彰神情凝重,李晟轩略一沉吟,“温崖最近在做什么?”
“温先生家里出了些事,他赶回去处理,怕是一段时间都回不了京城。”夏侯彰试探着问道:“陛下,要不要请其他御医?”
“你去找一位口风严谨的御医,让他悄悄走一趟越国公府。”李晟轩说着拿出一块金牌交给了夏侯彰,“拿朕的金牌去,有任何事直接回禀,不要告诉其他人。”
夏侯彰愣了愣,双手接过了金牌,郑重其事地应了下来。然而他带着御医悄悄入了越国公府之后,只见方紫岚正坐在厅堂中,悠然自得地喝着茶。
见两人前来,方紫岚挑了挑眉,“夏侯大人,你不在陛下身边,怎么有空来我的越国公府?”
“方大人,你……”夏侯彰愣了愣,随即敛了神色,“方大人,你府上的医女阿宛,意欲行刺尔雅公主,被曹洪将军扣住,现已关押在京兆尹府。陛下担心方大人身边没有医女照料不习惯,便命我带了御医前来,供方大人差遣。”
方紫岚心中一紧,面上仍是云淡风轻,“多谢陛下挂念,不过御医就不必了。除了阿宛,我用不惯旁人。”
夏侯彰行了一礼,道:“既然方大人如此说了,那我也不强求,这就带御医回去复命了。”
“夏侯大人且慢。”方紫岚喊住了夏侯彰,追问道:“敢问夏侯大人,阿宛现下可好?”
“方大人请放心。”夏侯彰回道:“陛下吩咐了谢大人,在查明真相之前,谁都不得动阿宛一根汗毛,万不可重蹈覆辙。”
“我明白了。”方紫岚点了点头,“阿宛之事,还请夏侯大人替我谢过陛下。”
夏侯彰颔首道:“方大人言重了。”之后便带着御医告辞离开了。
方紫岚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倚在了桌案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方大人!”丛蓉匆匆而来,扶住了方紫岚的手臂,“你怎么样?”
“没事。”方紫岚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丛蓉的手,“适才我听丫鬟说,你把送菜的小厮挡回去了,说是待到曹将军府有喜之时,再送不迟。”
她说着顿了一顿,“老曹府上有什么喜事,我怎么不知?”
“这……”丛蓉犹豫了片刻,小声道:“白姐姐,就是曹夫人,她有孕在身了。只是女子怀胎怕坐不稳,要三月之后才能公之于众。我也是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