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劳病难治虽然此时石亭之战尚未见分晓，但蜀汉上下已经做好准备了。一旦东吴取胜并要妄尊称帝，那就立刻顺流而下讨伐之。丞相攒的准备第二次北伐的物资已经差不多了，正好可以用在这上面。孙权不知道，他这边胜负尚未分销，隔壁的盟友已经开始磨刀了。要是知道，恐怕东吴鼠辈觉都睡不好了。此时蜀中汉军有八万余，以及无当飞军青羌散骑乱七八糟一大堆少数民族部曲两万多。算是陇右的雍州军和羌氐兵马，蜀汉差不多拥兵十三万。但这是纸面上的数字，其中大部分是需要驻防的兵马，绝对不能动的。还有一部分另有安排，不能用在伐吴的战事上。真正可以调动伐吴的，按照诸葛亮和马谡的估算是五万。和当初先帝讨伐东吴是一个数，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数。“丞相，既然已经定夺，在下先行告退了。”马谡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轻松了不少。只要说服了丞相，那这件事就基本成了。“对了，幼常，子龙将军希望见见你。”诸葛亮点点头，顺手拿起政令继续工作，不过想到了什么，头也不抬的说道。“子龙将军？”马谡顿时一愣，感觉有些惊讶。赵云想见我？“是的，从回成都开始，子龙老将军就一直念叨着你。”诸葛亮淡淡的说道，“现在你回来了，我希望伱去见上一面。”“唯！”马谡点点头，虽然有些意外但依然拱拱手道。赵云今年都七十了，是先帝从北方带回来唯一还活着的北地武将精华了。从征三十年的万人敌，也只剩下赵云一人了。历史上赵云在第一次北伐归来就染重病，根本没活到第二次北伐。好在现在赵云还活着，而且听闻还挺健康的。没想到，竟然自己还来得及见到这位老将军。马谡离开丞相府之后，找蒋琬打听了一下就前往赵云府上。不过刚刚走出丞相府，就看到华沸在门外奋笔疾书。不仅如此，还时不时拉着一个一脸懵逼的书吏帮他写几个字。“老华，你搁着干啥呢？”马谡挠挠头，想了想凑上去一看。嘿，果然又在写遗书。“府君出来了？”华沸被吓了一跳，看到是马谡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写起遗书。“你老是在意你那破遗书干啥？你又不是快死了……”马谡嘴角抽了抽，对这个奉行进度悲观主义的医生感到无奈。不过也不能怪华沸，他父亲华佗就是被曹操干掉了。大概率在灭族的时候，华沸还能亲眼看着自己家人被魏兵杀死。“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看出丞相咋样了吗？”马谡想起给华沸的任务，拍了拍华沸的肩膀问道。“这个等我遗书写好了再说。”华沸神情严肃，一边继续写一边道。看到华沸的态度，马谡顿时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很快，华沸写完站了起来，郑重的向马谡行了一礼道。“很抱歉府君，某恐怕无法完成你的嘱咐，大汉丞相的身体某治不好！”“治不好？丞相的身体怎么了？”马谡顿时一惊，刚才看丞相不是挺健朗吗。“是小事也是大事，但可以确定治不好了。”华沸苦笑了一声，轻轻叹息道。“丞相的身体看上去没有别的大碍，但却一眼就能看出来常年过劳。其眉间疲色根本无法掩饰，整个身体的气已经出现亏空了。”“说到底，丞相的病就是累出来的。”“可治否？”马谡连忙问道。“要是别人还好说，但汉丞相……”华沸轻轻摇摇头，已经做出最悲观的看法了。作为训练有素的医生，华沸在给别人看病时同样会了解病人的性格，以此判断能不能治。当他打听到诸葛丞相每天从天不亮就起来处理政务，晚上到深夜才休息，他就明白治不好了。“这病就是过劳，丞相的身体会越来越撑不住，最终引发一大堆病症而逝。”“这种病好治也难治，最主要的就是在于是否能休息好。只要能不那么劳累，好好调养身体倒也并非不能治。”“但诸葛丞相，真的可以吗？”华沸的反问把马谡也给说沉默了，他完全没想到丞相身体已经成这样了。不过想象也是，自从丞相二十七岁入职开始，就是整个政权最大功率的发动机。八年诸葛治蜀，为北伐中原操劳一生，要是还能不过劳就有鬼了。而且即使现在，蜀汉依然是没了丞相不行的程度。让丞相轻松下来？他倒也想，但那样蜀汉就垮了。很多工作只能丞相去做，其他人是干不了的。说到底，蜀汉这奇葩政体是最大的锅，但都是没有办法。但凡法正还在，徐庶还在，庞统还在，他兄长马良还在……算了，不说了。“这件事暂且放下，我之后会想办法的。”马谡摇摇头，拍了拍华沸的肩膀道。“跟我去趟赵老将军的家，你顺便给我看看子龙将军的身体如何。”赵府在成都南城，从丞相府到那边需要经过还几条街道。走在成都街头，马谡可以看得出来虽然繁华，但实际上行人并不算多。尤其是不少家庭都有披麻戴孝，祭奠家里死去的人。蜀汉是真缺人，不光是人才占领哪怕是人丁都是如此。往往丞相北伐死个两三千人就是大败，成都家家户户要披麻戴孝。真不知道历史上丞相是怎么支撑那么久的。一路穿过成都的街头，马谡抵达了赵府，准备拜见一下这位老将军。走进赵府时，马谡听到侧房有数人读书的声音，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但听了几句，瞬间感觉哪里不对劲了。这断句和理解，怎么全都一团糟啊。兵法和经学是这么读吗？谁教的？真该把他们的老师装到火箭里发生到太阳上面！不过马谡还没等做出什么反应，就听到里屋一声苍老沉稳的声音传来。“幼常啊，你可算回来了。”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白甲，从头盔到头发再到胡子全都白了的老将走了出来，面带笑意的看着他。这边是大汉镇东将军，被先帝称赞“一身都是胆也”的赵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