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这谁不害怕!
轩辕桀喝醉了,白面生红,更上了粉墨似的,瓷白一个美男子,俊的惊心动魄,眼睛半眯,神态诡魅,懒懒按着那奄奄一息的舞姬软弱而饱满的su胸,右手上不是酒杯,扬起一把剃肉的小刀,不用它来剃肉吃,来割人的脸和喉管,趴在那给折磨的一口气吊着,剥光的脸上、身上,全是翻烂刀伤的舞姬耳边:“叫啊!再叫!”
那舞姬浑身发抖,嘴唇张合,说不出一句话来,或许她说出来了,只是林悯给吓呆了,风声呼啸,丝竹依旧,众人如常攀谈,没听见。
主位周边赤裸横陈着三四个女子尸体,跟那女子一样,身上都是刀伤,有的胸前给割了,两处咕咕流血,喉管破裂,是致命伤,看表情,都死的很是痛苦惊悚。
没听到喜欢的呼唤,轩辕桀可念不了一点儿旧情,清醒的时候,他对她们还算好,可惜现在不清醒了。
他醉了,他想娘,好想好想,想的都不想活了。
没意思,天下至尊,武功盖世,没意思,人生没有一点意思。
娘死了,娘不会再回来了。
我失去了我最该保护的人。
我本来……只想能够保护她,护住她就够了。
恋恋不舍的捏了捏手上的肉团儿,断了她那口气,给了个痛快,随即他眯起通红的醉眼,捂住脸啜泣起来,闷声在手掌里哭:“娘……想你……阿桀想你……”
他跑到舞姬队伍里跟女人们跳起舞来,舞姬们瑟瑟哭泣,队形逐渐混乱,又不敢不跳,他像闯入羊群的豹子,在一派混乱中乱扑乱冲,不伦不类地跳,在众人嘈杂却隐忍畏惧的哭声里,如听仙乐,舞着他即使漆黑也能看出暗沉,滴答血液的袖子,脸上猩红点点地笑着,很是快乐。
随即他看见了林悯,举着刀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刀尖挑着林悯的下巴,笑说:“你来叫。”
刀尖的血液被稀释,没那么鲜红了,嘀嗒一声砸在地上,泪花混着血花,粉粉嫩嫩地砸了几瓣。
呼啸而过的耳边,比狂风更呼啸的是心跳声。
林悯的唇尝到了一点咸味,是从自己脸上流下来的,滴在他的刀尖上,洗净血液,使那刀尖只是锋利有光,触肤即破,他下巴微痛,这个时候,神智回来了,急智灵光一闪,像谁忽然附到他身上了似的,直觉带他做出了这件事,缓慢张开了颤抖的双唇,哭唤:“阿桀,不要这样……”
身子却连动都动不了,甚至在壮着胆子叫了这一声后,已觉颈项温热,破了许久,呼吸漏风,很困难。
下巴一热,是轩辕桀闭着眼在舔他,舔他皮肤脆弱,给刀刃撞破的伤口,热泪涌出,流到轩辕桀孤单寂寥,生无可恋,却很俊俏的下巴上,一颗一颗滴落。
轩辕桀把娘下巴底下,细细一道伤口,渗出来的一点血丝温温柔柔地舔干净了。
捧着娘苍白的脸,慢慢亲吻“她”害怕的泪水,吻住娘的唇舌,有力的手在背后轻抚娘的头发,在呼吸之间,贪恋着娘嘴里的潮湿和温暖,久旷故乡的游子归家后般的安心,嘬取那点津液,含糊在林悯嘴里:“不怕……你不怕……”
“不要怕我……你知道的……”深情缱绻地陷在林悯嘴里:“阿桀哪怕自己死了,也不会让你有一点事……”
“从小就是这样,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