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如银盘般挂在海面上,影影绰绰的冷光在海里碎成波浪。
只有铃铛声慢悠悠地响在海浪声里。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宋知渡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一句诗。
天上月。
地上泥。
淫贱的婊子。
宋知渡眸光不明地轻吐了一口烟圈,走到苏沥身边,看到他枕着手臂睡着了。
半张脸压在胳膊上,半张脸露出来。不断被风吹起的黑发,单薄的衣服,瘦弱的身体。四月的天还有些冷,他站着沉默了一会儿,把自己披着的衣服脱下搭在了苏沥的肩膀上,然后坐在他的身边。
海风阵阵,海浪轻轻地拍打着轮船。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这么折磨你,”他挑起了苏沥额前的一撮碎发,看着他柔和的睡颜,手里的烟明明灭灭,声音混在海浪里,“谁让你整天对我一副臭脸,我就不信挫不掉你的锐气。”
“不过你要是对我服一次软,说不定……”
他顿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往下说什么,就止了话,什么都不再说。
如果服了软,他大概会感觉无聊甚至没有意思。苏沥应该想要摆脱他才对,所以应该早点服软,但苏沥偏偏没有,就像是胸口抵着剑,一步一步就算是疼也要向他走来。
没有人比苏沥更奇怪,一边要惹恼他,一边又要靠近他,表情时常是痛苦的不愿的。
偏偏他就是吃这一套。
他就是喜欢看苏沥痛苦的表情。
这代表着苏沥无能为力的屈服,而他就会获得作为获胜者才会拥有的快感。
他从小到大都是获胜者。
不可能败在苏沥手里,败在苏家那几个男人手里。
他要用一切手段,就算他现在还不够强,但总有一天,他会亲自把苏柏渊踩在脚下,把苏沥绑在身边。
还有那个可恶的戏子。苏沅。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却把他坑成了一个杀人犯,真他妈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