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叹息一声,开口:“你早已乱了她的命数,自你跃下墙头,一切都已经开始改变了,只是你未曾察觉。”
非晚没有否认,神色悲伤,算是默认。
他将自己封闭进了冰冷的囚牢,抗拒别人的同时,也拒绝自己走出去, 如烟就像是一缕阳光,驱散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如烟打破了重重的桎梏,让他放下了对人类的戒备,治愈了他心上的伤。
他看着小女娃牙牙学语,又看着小如烟笨手笨脚的抓起毛笔习字,总角之年的如烟笨手笨脚的拿起针线,再到豆蔻之年,美名传遍了花间镇。
如果没有那一次意外,他可以看着如烟出嫁,再看着她生子,和夫君举案齐眉。
如烟十四岁时,东市西市的糕点和山茶花因着她价格也翻了一翻,连她最爱用的脂粉“洛神醉”,都被人戏称“如烟笑”。
有一日如烟晚归,恰巧碰到了镇上一个醉汉,是镇上的屠夫,平日里最是游手好闲,见如烟貌美如花,早有歪心思,便设计了今日这一出,而他是个屠夫,心狠无情,连镇上的居民也不敢得罪他。
又那么的巧,那条巷子竟无人经过。
非晚想找人搭救如烟,却毫无办法,他察觉到——这是如烟命里的劫数。
它不能干预,一旦干预,便是扰乱了天道,搅了如烟的命数。
醉汉声音嘶哑如兽,更是个壮汉,下手粗`暴不容反抗。
如烟脸色煞白,求救声和哭声凄惨尖锐,划破了长夜,外衣撕裂的声音在非晚耳侧分外清晰。
他听着如烟的挣扎反抗,拧着眉头,决定抽身离去,不看、不听,就好了。
可他一转身,满脑子全是如烟灿烂的笑容,记忆中的眼眸里面是星辰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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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化作人形,纵身一跃,身形一闪已经至那醉汉面前,以手为爪,掐向了那醉汉的脖子,将近两百斤的醉汉提起,泛红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戾气,手上青筋暴起,被扼住了喉咙的醉汉脸涨成了猪肝色,破碎的喉咙发出几个辨认不出音节,已经翻了白眼,软趴趴的垂下身子,在他手里摇晃。
他提着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竟像是提着一只大白萝卜一样轻松。
非晚看着眼前逐渐失去生命力的醉汉,最终还是放开了手。
从嗓子里挤出一句:“滚。”
那醉汉在生死面前,醉意消散的一干二净,连滚带爬的走了。
非晚甩袖一挥,朝那个醉汉下了一个咒术。
转身看向坐在地上的如烟,却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解释道:“你放心,他不会出去乱说的。”
男子容貌昳丽,一头墨发泻下,垂至腰际,连那颗眼角的泪痣都有几分妖冶,但一双上挑的狐狸眼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方才的狠戾毒辣像是从来不存在,此刻只是一个手足无措别扭讨好心上人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