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集就倒在那里,像被随手丢弃的垃圾。
喀露迟疑了下来。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於是开始环顾周遭的景sE。人们惊骇无语,虽然也免不了有些人已经陷入了崩溃尖叫的状态,其中孩童为居多,但大多数还是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彷佛认为自己已经伪装成了隐密的模样,同时又深怕一旦被发现,下秒眼上就会迎来那道紫红sE的光束。
不过事实上她才没有那种闲暇的心情。直到视线抬升至正上方时,看见那几座通往上环区的升降梯才恍然大悟。
驱使着浮游Pa0,她立刻窜升天际。与通往城底区的不同,连接上环区的只有两座,风眼廷直接以建筑手段封锁了其中一座,那先前本来就已经被格荣的飞弹给炸开了路,至於另外一座则保留了下来,用作自身补给的通道,也理所当然地做了重点部属。见堕天使直直袭来,他们赶紧整装,严阵以待。
但喀露却是飞往了封闭的那一座。她用光束在封盖上绕了一圈,直接挖开了洞口,随即就遁入其中。她记得自己不久前才通过这里,那时候是为了要去救朽空。
朽空?
穿出焦黑的通道後,她终於浮出上环区的陆地,上一次没有机会好好地观察,现在一看才发现到,这里的路面是没有街道的,就只有一间间浮空载具的转运站,供从升降梯上来的人能直接转乘到上方一格格的城T当中。转运站之间铺有意同h金地毯的道路,只有短程的运输车辆被允许行驶......
--不对。
喀露甩了甩头。
--我到底在做什麽?
毛骨悚然的寒意从身T窜上脑部,她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但一点也不晓得为什麽会这麽做,更不想承认是自己做的。她慌张了起来,开始陷入无穷无尽的後悔之中,即使完全不认为自己该负起责任,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出於本意,但......光束的击发是出於自己的手,这件事实千真万确。
她一手放上後脑。这里一定出了问题,她敢肯定......
正当思绪才刚开始厘清一切时,她才注意到方才身T的恶寒并不单单只是情绪的表现。经过那道昏暗无光的通道时,她失去了幻城光芒所带来的酷刑与恩惠,而如今改身处於永恒的夜空之中,虽然不如下方的yAn光那样丰沛,但灼热的痛楚又再一次地燃烧了起来。
虽然和缓了一点,但这令她又再次迎来了折磨,折磨又再次成为了某种毒剂,令她亢奋、沉醉、陷入欣喜若狂的杀戮慾望之中。
才刚减慢转速的双瞳重新剧烈了起来,她放松了下颔,饥渴地朝向宇宙中心的那圆环建筑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首先,她想先处理掉那徐缓走来的身影。
「你大概觉得自己所向无敌了?」槿踏着应该拘谨的步伐,步调却相当从容。过於遥远的星光令她的琉璃旗袍变得黯淡。「但事实上你不是在战斗,只是在宣泄。看着这样的你,还真令人感到受辱。」她停下脚步,将扩香瓶摆放在地上,接着cH0U出一把细直的木剑,微微透着寒光。「曾经敬佩的对手,却成了这般可悲的模样,就算取下你的首级,恐怕也会被人说得不光彩吧。」手臂一伸,剑指那双令人眩目的瞳孔。「过来,再让我看一次你跪地求饶的模样。」
喀露的眼神在愤怒之上又多了恼怒。她张手一挥,连同脚下的那具一齐击火。
但槿却只是往旁稍微退了一步,就令光束傻傻地穿过她原先头部与腹部的位置。而接着,在Pa0口的角度开始变化以前,她却早已迈出了步伐,节奏忽快忽慢,没有过於夸张的移动,就只是持续以那细长的双腿划着一道又一道的圆舞。在专心追迹着的当下,她似乎一直在向後退让,但转眼之际,喀露就被b得赶紧窜上空中。
要是再晚个半秒,那把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木剑或许已经砍下了她的双腿。
「过去你的舞步总是优雅地令人忌妒,彷佛风雪的化身,挟带着整片天空来应战。」槿举着木剑。「但刚才那模样,不过就只是跳墙的小狗而已。」即使盖着浏海,仍能让人想像得出那充满鄙视的眼神。她丝毫不把身後那伺机而动的浮游Pa0给放在眼里,踩着笔直的步伐缓缓走近。「接下来呢?决定好要逃走了吗?」
但就在这句话之後,上环区突然敲响沉重的闷声。
她们认得这个声音,城底区也曾回荡过,而在那之後就迎来了永无止尽的黑夜,才被人写作为日蚀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