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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泉信玄死了。此次的海川匪患也算是即将落下帷幕,另一边的战事想来该也结束,看看时辰,不出意外的话青城那第二路大军也要到了。这一切都按照青城的计划进行着,终于是到了可以松口气的时候,青城却一脸凝重的看着上泉信玄沉思,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他想着上泉信玄临死之际说过的话,不禁眉头一挑,心中暗想道:他为什么会警示我不要重蹈父亲的覆辙?看他一脸诚恳的样子,又有求于我,加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该不会是挑拨离间啊。难不成,他知道些什么?
对于段家蒙难之事,青城一直都有些疑惑,为何只有定罪不见实据?为何御龙卫会亲自驾临青玉城执行辉帝旨意?又为何,像段飞岩这等军中名帅,大齐的伯爵之尊,发落的如此干脆利落,连大齐最强的劲旅青城军也说散就散呢?
然而青城人微言轻,在军中也无人脉,因此这些疑惑只能暂且搁置,留待以后再做追究。然而也正是因为有这些疑惑,让青城对此事疑虑重重。所以但凡有人提及此事,他都会在意。
而他想着上泉信玄临死之际告诫自己的话,觉得后者应该是知道些什么,这才出言警示。然而人已死,留下的只能是疑问,却无人能解答了。想到这里,青城暂时放下这个疑惑,然后看向了上泉信玄。
眼前这个制造了此次海川匪患的主谋,是大齐的敌人,却是多数海川武士的一种信仰,如果能将他的败亡公之于众,不仅能尽显青城的本事了得,还能大挫海川锐气,达到剿匪的目的。
最重要的一点,就像上泉信玄自己说的那样,他已经是大多数海川武士的信仰和希望了,如果他都死在了大齐,那未来的海川,又有谁再敢侵扰大齐呢?想到这里,青城眉头紧皱,片刻后更是叹了口气,似乎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上泉信玄毫不避讳的指明此事,说明他真的是没有办法,只好尽力一试,将此事托付于我。海川狼子野心,上泉信玄的死或许正好是打击他们的机会,这和我即将要做的事有着相同意义,我该帮他吗?”
海川扰齐,罪在前者,青城作为保家护国的将士,自当会以本国的利益和百姓的安危为重。但是,青城对上泉信玄的忠义也是极为钦佩,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赶尽杀绝,也想帮他一把。或者说,帮海川一把。
“海川确该惩戒,其野心也该扼杀。但是,上泉信玄被海川奉为剑圣,是绝大多数海川剑客的希望,是海川武林中,能将本国剑术发扬光大的希望。而海川的剑客,也多不参与政事,只为行侠仗义,造福贫苦百姓。海川虽有罪,但罪在朝廷,与百姓无关。我若真将他的死讯大白于天下,对海川百姓,普通子民的震慑,远远高过对海川朝廷的威慑啊。毕竟海川虽小,但总会有将帅能替代上泉信玄,可是海川的剑圣,只此一人。”
这般想着,青城似乎下定了决心。只见他四下打量了一番,看到上泉信玄的佩剑,他走过去将佩剑和剑鞘拿起来,然后收剑入鞘,将之插入地面。
接着,青城走向上泉信玄,看着他的遗容双手合十,默默地说了几句话,然后提气运劲,右脚高抬后猛踏地面,使他脚下土地逐渐龟裂。更有一道裂痕受他脚劲的影响,自他脚下蔓延至上泉信玄处。
青城脚上发力,再次踏向地面一脚,金刚腿刚猛霸道的劲力直冲而出,使上泉信玄身下的地面龟裂开来,最终竟是塌陷了下去。而上泉信玄坐落其中,看上去,就像是青城为他准备的墓室一样。
做完墓室,青城四下寻了一番,找到一块儿巨石。他见那巨石高约两人身长,宽也足有一人之长,略显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运起电光辉耀诀十成功力,掌间电劲密布,威势骇人。紧接着他脚一点地凌空跃起,右臂高举五指大开,朝着巨石的顶部,一招风雷掌.五雷轰顶狠狠的打了下去。
青城一招十成功力下的五雷轰顶,掌劲之强,开山碎石轻而易举,非一流高手难以接下。只见他一掌落下后,巨石顶部寸寸龟裂,且裂痕顺着向下,蔓延到了底部。
“轰!”
青城落下地面,只听到一声轰响,巨石应声碎裂,散落了一地。
“该被我大齐震慑的是海川朝廷,却非整个海川。百姓无辜,武林无奈,上泉信玄代表的是海川武者的希望,所以杀了他,对海川朝廷的威慑也不过就是损失了一个将帅,但海川武林却会倍受打击。既如此,该震慑的我自会震慑,但对于武学宗师的遗愿,我段青城也愿意帮你。”
青城用碎石将上泉信玄埋葬,给他堆成了一座石墓,又找来一块儿略显细长的碎石,面朝海川的方向,在石墓旁插进了地面,然后剑指一出,且运劲至指尖,以过人指力在石块儿上刻下了四个字,“天丛剑圣”。
做完这些,青城看着上泉信玄的石墓,想着那个在海川享负盛名的人已经躺在了里面,不禁感慨万千。
“上泉信玄,我答应你的请求了,你放心去吧。但我所为的是海川百姓,和不议政事的剑客,却非海川朝廷。因此,我该做的事还是会做的。这座小岛的风景不错,我大齐无人居于此地,相信以后海川也不会有人再来了。你且安心住下,想来也不会有人发现,更不会打扰到你。我会对外宣称我俩决斗不分胜负,你不知所踪。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来看你,就此别过吧。”
青城为人心地善良,虽为将帅,但也不愿对一国赶尽杀绝,破灭希望。因为在他看来,海川的问题出在朝廷上,而非国民。若海川能安分守己,青城也不愿大齐挥兵攻伐,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