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巷平南王府】
苏昭愿怀孕之后,态度恶劣更甚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禁止有人靠近她的院子,对世子的态度更是冷漠。
晚间步云衡自营中回来多喝了几杯,跌跌撞撞的进了苏昭愿的门。苏昭愿刚回来,正坐着刺绣,听到动静,就将手上的针线活收了起来。屋子里的女使被步云衡双目猩红的模样吓到,纷纷跪在地上。他看起来有些微醉,面色绯红,声斥着将屋里的人赶了出去。
步云衡走到她面前,一手抓起了那块丝巾,上面绣着的一团团桃花令他烦躁。步云衡把丝巾放在烛台上烧毁了,眼神锋利地看向苏昭愿:“你还在想他吗?”
苏昭愿平静地坐在桌案前,没有抬头看他,目光冷漠的宛若一潭死水。只听她不温不火地说道:“殿下喝醉了。”
步云衡靠近她,伸手抱住了她消瘦的肩膀。四目相对,杀伐冷漠如步云衡留下了泪水。他看着她,压抑着愤恨,低声说道:“你是不是在想他?”
苏昭愿不适地说道:“殿下醉了,妾身送您回房休息吧。”
步云衡微微放开了她的肩膀,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她。步云衡望着她,认真说道:“你,有没有过......”
苏昭愿低下了头,尽力不与他对视。
步云衡尽力压抑着难受的情绪,却依旧带着哭腔对她说:“有没有想过忘记过去?”
他的声音卑微而哀切,微弱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步云衡的声音带着可怜和哀求,小心翼翼地说道:“是我哪里对你不好吗?是因为我这几年在外驻军,没法陪你吗?你说啊,只要你说的,我都改。”
那个在战场上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如今的样子着实狼狈可怜,若是让他的对手看到了,怕是要兴奋得好几夜睡不着,眼前容颜绝世的女子却依旧面不改色,沉默着。
女子文弱的声音淡淡响起,字字清楚,却重重敲碎了他的心。
“没有。”
“齐人踏平了我的家乡,要杀我的王,屠戮我的族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你。”
“先主被你们所杀,头颅被悬挂在北门上整整三个月,而我却还要嫁给你来苟且偷生。”
“这个孩子,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也是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事。”
那一刻,步云衡的心就跟掉进了冰窖里一样,冷的失去了知觉。或许他对苏昭愿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国仇家恨面前,从始至终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步云衡放开她,有些不稳地站住了身,踉踉跄跄地往外头走,他眼里的星星骤然黯淡了下去,变得空洞虚茫。
苏昭愿没有抬头看他,等到那抹影子最终消失在尽头,她才慢慢看向了门的方向,宛若死水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少年从军,气贯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