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宫行洲将手上剥开的竹叶折了折,他那修长的手指好像也有金丹似的,翻得飞快,三下五下就折出一个小碗来,将剥好的粽子放进去,递给班鸠:“来,这样就不烫手了。”
“对了,还有这个。”宫行洲又拿出一个小勺子,“方才找买粽子的人要的,拿着。”
杜钱瞪着眼睛看看了看。
都是粽子,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难道是因为……他没这个小师弟好看吗?
但好歹也有吃的,杜钱这辈子最大的道:“别在这里杵着,我们先进去,免得待会儿把那姓沈的得罪了。”
宫行洲刚跟着杜钱转进墙角,就见一顶金玉镶翠的八抬大轿走进城门,十八位提刀侍卫跟在主轿附近,围成一个圈,后面还跟了六位侍女,每一位侍女都面容姣好,身高统一,好似里面护送了什么宝贝似的,侯府千金出门都没有这么大阵仗。
宫行洲抱着双手吹了声口哨,奇道:“哟,这谁啊?”
“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弟弟,沈长横,。”杜钱看着那金光闪闪的轿子就心闷,牙疼似的地转过头去,“这祖宗阴差阳错不知道为什么生成了修士,平时会去宝华殿装模作样地比划两下,可十八九岁了,连御剑都不会,本事没多少,脾气比谁都大。”
另一边,两位侍女走到轿子前,一左一右地掀开轿帘:“小国舅爷,我们到啦。”
沈长横“哼”了一声,探头出来,那一身上下的珠光宝气,连宫行洲都被晃了一眼,更别说别人了,紫金冠上的红色绒球一走一个蹦哒,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小什么小,叫国舅爷!还有,我姐呢?”
出来迎接的大臣点头哈腰:“国舅爷,皇后娘娘在里面殿里等您呢。”
“哼!”沈长横一叉腰,“为什么非要大清早比武,不知道早上露气中很冷吗!”
立马有侍女拿出貂裘来披在他身上。
这架势,这气势,让宫行洲莫名眼熟——不过他是被师弟师妹们主动追捧着伺候,小国舅就不可而知了。
杜钱已经走远,宫行洲也连忙把班鸠拉回来:“别看,小心长针眼。”
算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走进皇城内殿,之前擂台搭在皇城门口,魔宫里的魔障乌烟瘴气,半尺之外人畜不分。
看来凡人和修士的喜好,区别还是蛮大的。
皇城讲究朱壁金,这里就是四方八角的小宅院,花草飞鸟都被圈养在一个固定的池子和院落里——人也是,被这些四方八正的殿圈在其中,连走的路道都又窄又挤。
不像三生山,有从远到看不见的雪山山巅化作的雪水汇聚成河流,横穿而过,每天见着的鱼都不一样,草木能在整座后山随意长,只要他们不互相生气,你长在我身上都没问题,屋舍当然也有,不过更多的修士喜欢御着剑满天飞,高兴了,就在三生群山随便找座山巅歇脚,第二天起来还能顺便看日出。
自由,又散漫。
宫行洲算不清绕了多少条巷子,就在他们跨过一道红门的时候,另一位大臣也领着一位修士路过。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没认出姜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