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的下巴吊着一根冰柱,身上的毛也挂着冰碴。通讯参谋怕大家骑在马上冻坏,让大家骑一段马,下来拉着马跑一段路。
到了保一旅旅首长住地进了屋,通讯参谋觉得说话都有点难了,两只帽耳紧紧地冻结在下巴上解不开来。保一旅首长说:
“现在不要硬解,也不要烤火,等它慢慢缓过来就好了”。
幸好执行这次任务人马都没有冻伤。
1947年初,东北敌军为实现其“先南后北”的计划,集中兵力向我南满临江地区大举进攻。
北满我军为策应南满我军,挫败敌人对南满的进攻,集中主力于1月7日发起“一下江松花江南”的强大攻势。
二纵六师奉命于14日奔袭伏龙泉之敌时,敌人闻风而逃。接着于17日进至长春以北的华家桥地区,诱长春敌人出援,寻机歼敌。因我大军压境,敌人未敢轻举妄动,举兵出援。六师又奉命破坏长春至农安、长春至德惠之间的铁路,以支援兄弟部队在九台地区的作战行动。
18日夜,六师十六团、十七团分别进至华桥和哈拉哈地区执行破路任务,阻止长春之敌机动。18日夜气温骤降到零下四十度,极为寒冷,铁路上的铁轨、轨木、碎石和厚厚的积雪冻得结结实实,形成整体。手扒不动,锹镐也难刨开。用手一摸铁轨,马上就会粘掉一块皮肉。
为了完成任务,战士们不顾一切,硬是通过镐刨手扒,在枕木下挖小洞,把爆破筒塞到底下将铁路炸断。十六团二营,就是采用这种方法把三华里长的铁路炸成数段,使敌人从长春开出的一列火车颠覆出轨。十七团也将哈拉哈的铁路炸毁。
18日夜全师部队冒着零下四十度的极端严寒,连续执行任务16个多小时,吃不上饭,喝不上水,更不能进房休息。战士们的冬装又抵抗不住严寒的袭击,各级干部又缺乏在这样严寒条件下的管理经验,不少人手脚被冻麻木,失去知觉,难移脚步。有的人被冻倒在地上站不起来,造成严重冻伤。
师长张庆林得知这一情况后,十分焦急,他立即以特急电报将此情况上报纵队和东总。此时其他部队也向东总报告了类似情况。鉴于进攻南满之敌紧急向北回援北满,我军战役目的已达到,加之气候突变,林司令员和罗政委当即下令北满我军停止战斗行动,立即后撤。
为了使部队安全撤出,张庆林师长命令各团必须组织有力的救护工作,动员能行走的同志帮助行走困难的同志走回来,把冻伤不能行走的同志一定要抬回来,没有担架也要背回来。一定要做到不丢一个冻伤的人。
各级干部一定要督促所有人员不停地行走,千万不能坐下来休息。除了执行必要任务非骑马不可,其他人员一律不准骑马行走。要尽一切可能进入民房宿营,对冻伤人员采取有效的紧急治疗,要变重伤为轻伤,尽可能少使人致残。
19日凌晨当地气温仍在零下四十度,指战员们穿着较单薄的冬装,背着沉重的武器和装备,在冻得僵硬的土路上缓缓前进。凛冽的北风,像尖刀一样扑面而来,两只帽耳朵和吐出的哈气,在下巴上结成冰块,把人的面部都冻麻木了。冷空气透过棉衣刺入骨肉,冻得人瑟瑟发抖。张庆林师长、黄成德政委、于天云副师长都牵着马,在土路上小跑前进。
就这一个夜晚全师冻伤近两千人,十七团一个团冻伤千余人,仅十六团四连就冻伤百余人。有少数战士严重冻伤,造成终身残疾。但全师执行了张庆林的命令,没有丢弃一个冻伤人员。
一下江南战役就这样在冰天雪地的严寒中结束了。
一下江南只打了半个月,东北民主联军总指挥部考虑北满的部队南下作战已达到目的,冻伤减员甚多,开战时,两昼夜内即冻伤8000余人。继续恋战不利,作战半个月便将主力撤回松花江以北休整,只留下一些小分队在九台,永吉以北地区监视和牵制国民党大军行动。
一下江南,总结出了“围点打援”的经验,这种以一个团以上兵力围歼敌一个营,以重兵穿插分割打援的战法,为以后全歼东北之敌军提供了很好的实战经验。
果党军第一次进攻临江受挫后,经过短暂休整,又于1947年1月底,集中4个师的兵力由敌五十二军军长赵公武统一指挥,分兵3路,二犯临江。
敌军以一九五师为左路主力,由通化西北的高丽城子迂回八道江,向临江进攻;以二十一师主力由金川佯攻潆江,一部南犯通沟,配合一九五师;以二O七师一部,向三源浦的方向前进,以保障一九五师左翼安全;以二师为右路主力,由辑安经过大小黄沟沿鸭绿江北进,以新二十二师作预备队,从正面吸引南满主力。
辽东军区针对果党军二犯临江的部署,仍采取插入敌后,围歼敌军战术,狠狠打击敌孤军深入之主力一九五师。结果,歼敌一九五师和二o七师一部,使敌人比第一次失败得更惨,敌一九五师代师长何士雄被我军击毙。
为配合我南满的主力三保临江作战,东总在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以南东总住地双城子召开师级以上干部会,讨论战法,决定二下江南。
1947年2月初,东总集中北满第一、第二、第六纵队和独立第一、二、三师共12个师的兵力,再渡松花江,二下江南,向吉林、长春地区开进。这次,全军多采用远距离奔袭和围城打援的战法,再度狠狠打击了果党北满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