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的脾气,婵夏最是了解。
耳根子软,又过于重视手足之情。
哪怕是陈三那种烂到流脓多出来的六指手足,阿爹也是割舍不掉的。
这次她撵走福子,下次呢?
若是陈三能下床了,拖着颤颤巍巍的病体,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哀嚎,假惺惺地落几滴眼泪,阿爹准会原谅他。
身边有这等小人作祟,未来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婵夏本就有意带着陈四离开青州赶赴京城。
之前是为了筹盘缠,现在她从王公公手里拿到了二十六两,又从同知那坑了二两,省些花,到京城也是够用的。
她做事不喜半途而废,只等着把赖子周和李小公子的案子查完再上路。
正愁不知如何劝阿爹离开故土,陈三一家刚好可以成为契机。
婵夏勾起嘴角,计上心头。
借口说买针线出了门,出门直奔赌坊。
赌虽然不是正经行当,却衍生了许多相关的职业。
就在赌坊不远,有一处阴凉地,支了个破草棚。
几个衣衫褴褛眼神凶狠的混混歪七扭八地躺在棚子外,用贪婪的眼神盯着赌坊的方向。
一阵香风袭来,为首的那个混混抬头。
就见面前站了个俊俏姑娘,容貌出众,那一双笑眼不说话也是笑眯眯的模样,好看又讨喜。
混混头眯起眼,这丫头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开始起哄,一股脑地围了上来。
寻常家的姑娘,遇到这么多混混,早就吓得捂着脸跑了。
眼前这位却是不同,到了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巍然不动,对这些满脸轻薄的混混视若不见。
“敢问可是张局头?”来人正是婵夏,抱拳拱手,对混混头使了个标准江湖见面礼。
看的混混头一愣,随即嘲讽:“好久没人这么唤我了你倒是胆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