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叔回过神来,听了大侄子这句话只能腹诽:大侄子可真是大哥的亲儿子。
回到客房里,他赶紧写了封信,连着那碗药一起打包交给随从,快马加鞭送进京城公主府。
接下来的二百多里地再没出什么意外,嵇东珩他们在两天后踏入了京城。
为表示诚意以及些许愧疚,瑞城公主直接派了她的长史来接人,把嵇东珩兄妹俩顺利接到了公主府。也不知道叶绛星怎么吩咐的,叶二叔并不肯进公主府,而是自去找了个客栈暂住。
这个时候叶绛星正在翰林院里给几位小皇子小皇孙讲学,而瑞城公主则在宫中向她父皇诉苦,想讨要几个镇得住茬子的嬷嬷和侍卫,好好管管她那个无法无天的女儿。
三十多岁的瑞城公主向她五十多岁的老父亲撒娇,“都是父皇太疼我。我有样学样,把臭丫头给宠坏了。”
皇帝也不生气,“合着都是朕的错?”
在皇帝和瑞城公主看来,心狠手辣没关系,但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要用灭口来解决麻烦或是宣泄情绪,就是大问题了。
而这父女俩心知肚明的是:郡主纯是为母亲棒打鸳鸯而不满,她不能对母亲如何,而报复名义上的父亲现任的驸马……当街袭杀朝廷命官,纵是皇子都不敢这么玩,她就只能对驸马的一双儿女出手。
郡主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明显让人挑唆了。
所以皇帝答应了女儿的要求。
此时此刻,郡主正和太子的大女儿在东宫花园里边喝茶边说悄悄话。
听完郡主的苦恼,太子的女儿笑了笑,“别自怨自艾了,卫大人是你的表舅,我的表叔,你再怎么想……更进一步什么的,皇祖父那关都过不去,姑母是为了你好,你可别不识好歹。”
这话亲娘来说,她听不进去,但小姐妹也这样说,小郡主听着刺耳也深以为然,“我知道婚事绝对不成,那还不许我大婚前顺顺心意吗?母亲大婚之前不也是闹得……满城风雨吗。”
太子大女儿面带微笑,心里暗骂一句:蠢货,你爹死得不明不白说不定就是卫瑄捣的鬼。
小郡主没那个眼色看清小姐妹眼底的鄙视,她继续抱怨,“不过是对那人的儿女出手,母亲就勃然大怒……我爹走了不到五年,在母亲心里我就得给别人腾位子了……”说到这里她委屈得不行,眼圈儿都微微发热。
太子大女儿着实听不下去,“不是我说你,你出手便出手,事情不成还让人家拿了把柄,姑母为什么不能气恼?纵是我父亲,差事办得不好,皇祖父还不是要说道?”
小郡主若有所思,“所以母亲是气我手段太次吗?”
太子大女儿都懒得哄她了,不耐烦道,“你自己琢磨。”
小郡主就吃这一套,上前挽住小姐妹的胳膊,“我知道了!”
于是午后嵇东珩和大妹见到的就是略显冷淡但并无多少杀意的小郡主。
嵇东珩和大妹规规矩矩行礼,张氏上前直接双膝着地……结结实实地冲着瑞城公主磕了个头。
大妹叶淑敏想说点什么,但看了眼八风不动的哥哥,她微微低头,努力让自己装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