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胡子已经离开犹巴往南面去了。”

    静看许久,艾斯倏地咧出牙龈。

    “你不拦我。”

    “是我拦不住你。”

    如果热血意气能因几句劝阻而消散,那他便不是艾斯。

    “别笑,我可没支持你的意思。”涅薇不抬头便知晓他的表情。

    “你不拦我对我而言便是支持。”

    撑开双臂后仰,目光直射石壁间的星空,沉淀出浓之又浓的坚定。

    “我怎么能不去?我怎么能容忍伙伴受到伤害不作为?我怎么能忍受老爹的尊严被践踏?”

    自责再次淹没艾斯。

    “如果我能再小心点,多注意点蒂奇,早点跟老爹说清楚……”声音越发得低,艾斯将眉眼深深埋进帽子,逃得了光却逃避不了现实。

    “萨奇他呀,现在跟死人没区别。”

    天意弄人,碰巧那天他不在母船,等回来时马尔科已宣布萨奇成为植物人,再多的如果挽不回现实。

    脸侧传来微凉的触感,艾斯无奈略抬帽子,路飞不知何时已趴到她的腿上,睡得安心。

    “别拿对待路飞那套对我啊。”

    涅薇没听他的,伸手遮住充血的眼,让风卷起话中的安抚。

    “休息下吧,艾斯。”

    话毕,潮水般涌来的疲惫迫使青年闭上眼,一路的奔波终于在安心之处落脚,估计他也没料到自己居然真会眯眼就睡,彻底忘记守夜。

    谨记肚子绝不能着凉,涅薇刚将焰纹披风拉好,身下便传来几声清脆嘎叽。

    是路飞在磨牙,这孩子,连做梦都在吃好吃的。几乎是本能,涅薇绽放出深深的笑,出自真心实意的爱。

    总有些人,你会觉得他做什么都可爱有趣,放他胡闹也不要紧,高兴便好。所以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时,涅薇仍是笑,不舍得随时要落泪。

    路飞的额发浓密,细摸下还有些软度。十七年前,母亲牵她的手第一次摸他的胎发,手感便是如此柔软。

    记忆尽数涌来,对于弟弟的出生,小姐姐并不雀跃甚至感到背叛。而且这个小东西皱巴巴的,根本就是只从山里捡来的小猴子,连抱有二胎搏一搏想法的母亲心中也着实一咯噔,连忙安慰小姐姐说长大点长开点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