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漪那日可不是单纯来献殷勤,而是来宣誓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同时提醒皇上,不可落了对她的宠爱。
这不,世界意识也是配合,没过两日,就给容卓派了新的任务——他该去赵清漪的寝宫歇歇了。
待到翻牌子时,容卓望着眼前的玉牌,无甚表情地指了指“宸妃”二字。
皇上的样子有些反常,德公公怪异地偷眼瞧了眼,动了动嘴。
然而还不待他说什么,塌下正在啃小鱼干的胖橘脑瓜一抬,蓝幽幽的眼睛灼灼发亮,身子一跃,打牌了托盘,又将一众玉牌翻得稀乱。
“哎呀——”德公公惊了一跳,想要喝骂,一瞧皇上淡容的表情,又没敢开腔。
容卓轻瞥一眼:“无碍,随它玩罢。”
德公公只好彻底闭了嘴,虽只是个畜生,但既然皇上喜欢,那便是尊贵的不可怠慢的畜生了。
容卓今夜是注定要宿在赵清漪宫里的,可他并不想早早去面对她,便握了本书随意翻看,忽地想起什么,随口问:“小德子,先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什么事?
德公公赶忙转动脑袋,猛地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事忘了,忙回:“皇上,小的已经派人查过了,未......未查出那宫女的消息。”
容卓将书一放,冷了冷神色:“何为未查出?区区一个宫女,还能凭空消失不是!”
其实宫里少了一两人宫女太监,真算不上什么事,但容卓心里就是极为不舒坦,一旦放了个事情在心里,就要执拗地弄明白。
“再去查!”他压了压怒气,“若再查不出,就叫大理寺的人来办。”
区区一个宫女失踪,竟要动用大理寺!
德公公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猛地跪在地上,冷汗从额头滑倒脖颈,战战兢兢地说:“奴才这就去,三天,不,两天,一定将此事查个明明白白!”
倘若大理寺真派了人来,还不将宫里该查的不该查的,全都翻到太阳底下,那时候他这个太监总管也无需干了,直接收拾收拾去浣衣局得了。
见他吓得冷汗淋淋的样子,容卓冷哼了一声。
他怎会不知这狗奴才敷衍了事的原因,不外乎碍于延晖宫那边。
而延晖宫的主子赵清漪,宫中谁不得敬她三分。
她如此嚣张跋扈,并不单单因为她是后宫最受宠的宸妃娘娘,更在于她背后的赵家。
赵清漪的大哥乃是户部尚书,二哥又是镇守边关的将军,赵氏一族在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就有十几人,谁敢不敬她?
就连从前容卓尚未觉醒,在处理后宫中有关赵清漪的事时,都得念及前朝权衡一番,有时候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