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青离得近,吓得猛然吸一口气满面惨白,险些腿软站不住。
念安的胆儿也并没有大无畏到岿然不动的地步,心头陡然猛跳了下,本能地趋吉避凶,往身后安全的地方退了两步。
萧冽觑着邪气的笑了声,“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念安皱着眉头看了宸王一眼,并没心情同人犟嘴。
赵荣全适时上前道:“爷,这宝贝在当地人称黑阎王,是东山道左都督特地教人上山捕来孝敬您的。”
萧冽将手放在架子上,只是摸了摸被熊爪挤压变形的牢笼,里头的黑熊顿时低吼着猛扑过来,可惜被他迅捷一闪身,未曾伤及分毫。
“蠢笨的畜生罢了,教人放出来吧。”萧冽回身往看台上去,吩咐赵荣全,“传话下去,今日谁能下去一圈儿再活着上来,有重赏。”
宸王府的重赏,若非心如磐石、八字过硬之人,拿不上。
念安跟在萧冽身后去看台,落了座,底下人奉茶上来,她嗅着茶香缓解心口的不适,问萧冽,“王爷昨日教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萧冽散漫说有。
念安侧目瞧他神色,便听他懒声道:“最近朝中出了些状况,你知道裴桓在暗地里,浑水摸鱼地为萧玹谋划了多少吗?”
“我不懂朝堂中的事。”
念安不想跟他说裴桓的事,她确实不懂,怕一不小心说漏嘴给裴桓惹麻烦,干脆低头喝茶,不搭腔。
萧冽看得出来她今日意兴阑珊,没了那股子蛮横呛人的娇气劲儿,倒真有些像是出来散心的。
他忽地勾唇笑了笑,“没教你懂,只是教你让裴桓想起来,他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做事且收着些吧,否则若是有朝一日被人当成靶子,他性命不保时本王可不会管你。”
念安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事,但显然宸王现在确实不能轻易就将裴桓如何,不然也不会假模假式地来警告她了。
先礼后兵,可不是宸王的行事手段。
念安嗯了声,只想着敷衍过去罢了,正午的阳光泛白刺眼,底下场中见了血,暑气中掺杂上血腥气,闻着教人有些不适。
她拿团扇半掩口鼻,长睫恹恹地低垂着。
心思已经不由自主地飞了,也不知道舅舅有没有发现她的气性儿,有点想教他发现,然后温声细语地来哄哄她,但又有点不想,万一他全然觉得她在无理取闹,说她不懂事怎么好?
念安不知道乖巧懂事要怎么样,可舅舅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于是打定主意一晚上都不回去,或者很晚很晚再回去,就要教裴桓为她担心,为她不得安枕,为她寝食难安。
但直到下半晌日落时分,念安玩儿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心不在焉,甚至后来耳目闭塞、百无聊赖,不知不觉便在观台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