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月,艳丽的山茶花盛开,天空宛如湖泊一样明澈。阳光是金色的,像蜜一样带着一股甜意。天上也好,地下也好,一切都欢欢喜喜,高高兴兴,宣示着这是一月中美好的一天。
方奕归觉得无聊,方父带他参加别人的婚礼,他不擅长应付这种人多的场合。他跟在方父身后,方父要他笑他就笑,要他打招呼他就打招呼,要他喊“叔叔阿姨伯父伯母”他也悉数一并全照办。他现在就是一只人偶,他笑,他握手,他鼓掌,全部是因为几根线系在他的关节上,由一只不可违抗的手控制着。
有个叔叔问方父,“你家儿子多大了,有对象吗?”
方父回答,“他才十九岁呢,哪里懂什么情啊爱的。”
那个叔叔感叹,“十九可不小了!”他热心地拍拍方奕归的肩膀,“小方,要是你想找对象,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漂亮小姑娘。”
方奕归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只能干笑,“哈哈……”
02.
在婚礼的宾客中,有个男人特别引人注目,带着张扬轻慢的气质,看别人的目光像在看低等动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一堆人围着,方奕归听到有人喊他“贺总”。他带着一个穿绿裙子的女伴,女伴的外貌也很出众。
贺总高举起酒杯,祝贺,“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生活像阿伽柸一样美好甜蜜。”其他人也跟着他举起酒杯,“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生活像阿伽柸一样美好甜蜜!”他们酒杯里装的并不是酒,而是阿伽柸,含义是“神之爱”的一种神奇饮料,只要喝下去就能获得幸福的感觉。
当然,这种饮料的价格只有一些有钱人能负担得起。
婚庆舞台上,有个女人在唱歌,歌词很应景,“去爱吧,让我爱你吧,让你爱我吧……”她唱得很有韵味,声音也很好听,但是宾客们都没在听她唱歌,方奕归觉得可惜。
在方奕归边听歌边发呆的时候,贺总走到了他面前,“你是方家的儿子?我听说过你,你之前在勾云塔……”他的一句话才讲到一半,就被方父不动声色地打断了。方父和贺总握手,“听说贺总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他说完又对方奕归说,“黄伯伯在找你,他说有事想问问你们年轻人。”他朝贺总点头致歉,然后带着方奕归走了。
远离贺总以后,方父叮嘱方奕归,“那个人不是适合你结交的人,社会的险恶你又不懂,你只需要走我们给你铺好的路就好。”
03.
元殊去了镜黛堂以前的地址,想找到更多关于酒瓶耳环的线索,然而那里已经变成一家包子铺了。他问包子铺老板镜黛堂的信息,老板根本不了解也答不出什么,只能战战兢兢地问元殊,“阿含队的这位兄弟,你要不要吃包子……?”
元殊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了一圈,期待遇到耳环的失主,但是不可能遇得到,他是在十七年前捡到这个酒瓶耳环的。那时元殊九岁,父母生了病没钱治,在病痛中双双咽气了。他和姐姐一起相依为命,可是一个月前姐姐被选为祭品,被关进了一具雕花的棺材里,永远地沉入了海底。元殊看不清别人的脸也是从那一天起,黑暗吞没了他,把他的生活全部占满了。
当时元殊发了高烧,躺在路边等死,一个女人救了他。那个女人给元殊喂了药,还留了几个馒头给他,然后急匆匆地去帮另一些没钱治病的人。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的耳环掉了,元殊捡到了这个酒瓶耳环。
元殊毫无收获地在街上逛了一会儿,离开这块地方,他去救死扶伤了。
04.
路同又被喊道奇庙修东西,修电视,修手机,修灯泡,最后连小师弟放在树上的鸟窝都修了。
山寂说,“为师是看你住的地方空气混浊,让你多回庙里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师叔插嘴,“别听山寂这个老秃驴的,他喊你来的理由很简单,庙里会修这些东西就只有你一个,让修理机器人修又要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