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宫里有晚宴,允许文武官员携带女眷,到时会很热闹。”
他静静看着她沉默片刻后,只是又温声道,“孤打算带你一起去,明夜你便穿着这身绿罗裙去吧。”
“嗯?!”
她目光一愣,只是抬脸惊讶看向他。
“你穿这衣裙很美,自从入东宫后,孤也没有送过你什么华美衣物,这次宫宴是父皇北征后置办的第一个宴会,虽然匆忙,但也是十分隆重庄严的国宴,容不得失礼,你穿这绿罗裙,美丽端庄,华美不失气质,刚好合适,明夜便穿着它参加宴会吧。”
他不禁又对她又温和浅笑道,想到她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国宴场合,到时需要面对各种宗室官员,肯定会心生压力,进而胆怯,于是只又安慰道,“不必畏惧,一切都有孤在,到时也不需要你应酬,你只要跟在孤的身后,给孤倒酒添茶,与在东宫里时一样,也不用担心需要跟各种人说话。”
“奴婢倒也不是感觉害怕,就是有些惊讶。”
阿颜只是又犹豫道,“不知太子殿下为何会想到要奴婢随行?”
“孤身边缺个随行赴宴侍候的人,不想用别人,更希望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他却只是又随意道,目光染笑地看着她,“大概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孤已经习惯你侍奉了吧?尽管对比别人来说,你伺候人的水准,也算不得多好,甚至还会莽撞马虎……说来也奇怪,尽管如此,孤也还是更喜欢你在身边,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孤。”
这也是实话,从心理上来说,不止是她对自己有依恋,他对她更是产生了难以言明的眷恋,这种依赖感,让他觉得安全,不再那么感觉孤独,却也越发害怕失去。
心灵上的靠近,却又在温暖时不得已将她推向更远的地方,从此不再触碰,成为可望不可及的遗憾美丽,这种折磨,犹如剜心之痛。
但他却更明白,这是他一定要做的。
他要将自己的计划提上日程,毕竟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自从谢宏来过后,这种紧迫感就越发明显。
于是他尽量忽略了自己心底的痛楚,更不敢去想以后,也许他们之间,可能自此形同陌路。
“这个理由,足够吗?”
他只是又强颜欢笑道,话落后便感觉胸口蓦然一轻,沉静的眸里已是近乎麻木。
他看着她,只见依旧浑然不觉的她,在听到自己一番近乎表白的解释后,面上只是又浮现了含羞带怯的红晕。
她突然就有些害羞了,心里更是因为他的那些动情的话,而砰砰跳个不停。
在感情里,阿颜还是一片空白,对于爱情更有近乎天真的向往,她并没有思考过,自己对于他来说,究竟算是怎样的存在,在他的人生里,又是扮演怎样的角色,究竟算不算是匆匆过客。
她更从未想过,自己于他的价值,仅仅只是一颗可利用的棋子。
现在的她只因为他心里有自己而高兴,直到后来她才渐渐明白,原来男人的心很大,尤其像他这样位高权重,运筹帷幄的权谋之人,心里是可以分成许多份的,自己即便占据了一席之地,也远不如他的江山百姓重要。
而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