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后,瓦卢瓦地区迎来频繁的降雨,这对于战争显然是不利因素,行军的队伍被极大拖慢了行动。
“快点!”到处都是催促的声音,帝国军在进行紧张的部署,沉重的火炮陷入烂泥地,光是驮马不足以把它们拉出被压出来的沟槽,需要士兵们前拉后推。
雨季带来的不便还有很多,弄得所有人都疲倦,而散发着霉味的行军帐篷和睡袋又叫人难以安睡。
其实近三个月的战斗,就像刀锋会变钝一样,帝国军的主力已经积累了很多疲劳和伤病,不过是一系列的胜利提供了高涨的士气,掩盖了种种问题。现在,必胜的金身被打破。
“你们法师里就没有人能改变这个鬼天气吗?”和理查德同行的青年军官开着玩笑,自己叼上一根烟,又递给理查德。
理查德谢绝,青年军官指指自己嘴上的,又做了个划火柴的手势。
天空还蒙着一层细密的雨幕,理查德搓搓手,凭空给同僚点上,又有弧光闪过:“现在你的烟不怕水了。”
“那我吞进肚子里,它也会继续燃烧?”除了冰冷的玩笑,还有烟雾从对方的嘴里、鼻孔喷薄而出,理查德没有避开,任由自己被二手烟吞没,他听到对方继续说:“真不赖,我有点舍不得你了,理查德上校。”
“我们现在在一个师,所以接下来的会战将一起行动。”军部终于开窍,他们不再把宝贵的法师组织在一起,而是换掉所有特殊的服装,让各個施法者隐藏在队伍中。
顶着雨幕,理查德参加战前动员,他心不在焉,隐约听到台上的将军在【扩音术】加持下胡乱吼叫。
什么敌军逼近,什么此战决定了整个瓦卢瓦战场的局势,必须胜利。
恍惚间,他想起毕业的那次演讲,和这时一样,理查德心不在焉。
然而将军的话并非虚言。帝国军势如破竹的军势,除了造成第一批部队的疲顿,还带来了更致命的问题——主力的防线空虚。帝国军左右翼和王国的第一、第三军团相互抵抗,由于它们不是主力,没有得到充足的补给,进展并没有如预期顺利,王国南部和西北的沿海依旧掌握在瓦卢瓦人手中。
而现在主力面对国民卫队,一支从各地集结、“外行人”组成的军队,居然没有取得突破。指挥部一开始就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帝国军主力身后是脆弱、没有认真修筑的防线和纤细的补给线,一直拉到孔第大区的首府。
而情报显示,国民卫队还在扩编,原来南方没有赶上王都保卫战的义军也成功抵达,组成新的八个大军团,至少20万人的武装对当前帝国军主力有压倒性的优势。
那么,在瓦卢瓦纳大区北部的这次会战必须胜利,否则会造成不可想象、不可接受的溃退。为了逆转人数优势,军部放弃换防,选择让先头部队继续顶在前面,和后续部队合编。
“把它们布置在第一道壕沟前,配合工兵行动,快点,再快点。”前线指挥官下发一个新鲜玩意。
理查德看到一车车的铁制品,它们的主体是打着圈的粗铁丝,还有尖刺缠绕在上面,布置起来就很棘手,工兵们穿戴厚厚的皮或棉手套,由于粗铁丝的圈很紧,用力掰时还是容易划破手。
好不容易,一道铁丝网架在壕沟前。理查德细细查看这新鲜玩意,发现每截铁丝网上都吊着铭牌:“肯普森钢铁厂.”还有出厂日期、批号。
我记得肯普森在拜恩境内吧难道说瓦卢瓦军缴获后还可以找他们订购?不知道为什么,理查德凭空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原本帝国军只有在进攻城池的时候会修筑堑壕,现在前线指挥官为了保护前线大营,罕见地也开始修筑战壕和防御性的工事。
激进的军官和士兵对这样“懦夫行为”深感不满,怨气最大的是要在雨里挖烂泥的工兵,在一片骂骂咧咧中,那位谨慎的指挥官得到个“乌龟理查德”的诨号。
和随军法师理查德上校无关,指挥官恰好与他同名,理查德·亨奇中校,新编南方军团第一师工兵团团长。就是住一个帐篷、给他看书和点烟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