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进步到任后,龙乡迅速平息了斗争,迅速达到了平衡状态,党政高度同步。所以,这一段时间里,本市能高速发展,几个大项目能相继上马。跟天下大势一样,合久了就会有人思分,平静久了,就会有人想干点什么。”邓显文一本正经说。
“最主要是有人要摘桃子。”傅瑜画龙点睛,说出关键中的关键。
范思成发现,这两位老师还真是默契,跟说相声一样,你一言我一语,连眼神都不需要交流便把范思成看不清想不明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
“摘桃子?”范思成重复一句。
“就是城街楼的政绩呀,老同学,你是因为吃酒太多了,脑子塞满了肥油所以反应迟钝了,还是因为身在此山中啊。这不是很明显嘛,戴贵龙为什么突然出事?你小子一直就是个激进派,为什么突然石城那边那么关注你了?沿着这些事往深一层思考,就会发现,都指向某人或某事。”邓显文故意点而不破,留下让范思成思考的悬疑。
范思成喝了一杯想,沉思了片刻说:“狗日的,这些王八蛋太可恶了。”
他已大概明白了,有人要抢陈庭芳的政绩,有人不想陈庭芳正常退休,所以,开始搞风搞雨。搞风搞雨就要有起因,起因必须能关联到陈庭芳,好毒 。
“商场是铜臭的,战场是血腥的,官场…是肮脏的,不对,应该说政治是肮脏的。”邓显文淡淡的说道。
在邓显文指点下,范思成搞清楚了最近龙乡政坛上的一系列事件和现象,是因为新一轮斗争要开始了,是山雨欲来的表现。但他却对邓显文让他小心谨慎远离城门之火不以为然,他觉得那些人把他扯进斗争里实在是多余的,无论是招商局还是他本人,都不可能影响到什么。
但纪委突然传召的电话证实了邓显文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城门之火他注定无法躲的。
龙南县的事,石城的事,掌扇方北兆的事,已过去一周多时间,虽然听闻了不少关于石城和龙南施压传闻,但警方早已有了结论,范思成认为此事已成为过去,事实告诉他,他不仅被扯进这场斗争里,而他是火头,斗争是从他身上引起的。
体制中人最怕的就是纪委问话,不过,电召问话是纪委最低级别的手段,如果上门带走,那就严重得多了。
虽然是最低级别的手段,但范思成接到纪委电话,让他到纪委接受问话时还是懵了。到了纪委他才猛然发觉,他妈的,事情不仅没过去,这才开始啊。
虽然是问话,但是范思成发现竟然被带到讯问室。
进入讯问室后,他被指定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他的对面是一张高高的办公桌,桌子后面坐着两人,一个是纪委书记卢令兵,另一个是身穿中山装的,扳着一张鞋底脸的中年大叔,范思成没见过,不知他是谁,不过,能陪同卢令兵一起问话的,他相信这家伙的位置不低。
而在他们的旁边,较近靠门口一点的位置的地方,摆放了一张稍矮的桌子,桌后坐着一个做记录的女记录员。
艹,这哪里是问话啊,这简直就是审讯嘛,光这阵仗就把人吓的冒汗了吧。他特别不爽那个穿中山装的鞋底脸,他妈的扳着一块黑脸,好像谁都欠他几百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