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卢克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这么写着:
尊敬的莱艮芬德先生:
展信佳,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离开您,离开蒙德,去往别的国度了。
迪卢克微不可查地皱眉,这样的称呼显得你跟他多生疏似的。他两天没回酒庄,你是觉得被冷落了吗?
请别生气,离开的念头并非从那天而起,其实是我的一些私心。我自幼生长在蒙德,这样的自由与浪漫之都虽然有馥郁芬芳的鲜花和悠远清长的诗篇,但对于我来说还是像一只巨大的笼子,或许您可以把我理解为想要学习飞行的鸟儿,外面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我为自己的不告而别感到抱歉,希望您能谅解我这种对于外界的向往,在旅途中我会给您寄回一些有趣的玩意儿,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吧,当作是我的赔礼。
落款是卡西亚,你的姓氏。迪卢克看着这一封排版与措辞都极其严谨的,即使是劳伦斯家族的老顽固都挑不出一丝一毫错误的信,第一次觉得酒馆里那些买醉的客人说得很对。
女人心,海底针。
只看这样一封信,谁能猜到就在几天前,你们亲吻了彼此,甚至交换了戒指?
他有些没滋没味地把信放下,想了想又仔细装起来收好。去哪里是你的自由,这又不是什么错误的选择,他没有理由反对。
过了几天,迪卢克收到了一个包裹。
尊敬的莱艮芬德先生:
展信佳,您这几天过得还好吗?我来到了蒙德西边的商业之国,璃月也是个以契约闻名的国家,据说岩王帝君会惩罚毁坏契约的人,让他们受食岩之罚。
哈哈,虽然听上去有些可怕,但一定程度上反应了璃月人对于契约的重视。不过我来得不巧,前些日子七星刚刚举办过“送仙典仪”,听当地人说,岩王帝君似乎是陨落了……几千年来一直守护着璃月的岩之神明也会逝去吗?不知道风神大人是否也在这片大陆的某个角落注视着我们,希望蒙德永远沐浴在巴巴托斯大人的祝福下。
对了,我在璃月行走时结识了一位学识十分渊博的钟离先生,他对金石字画等等都颇有见地,而且为人儒雅随和。还有一位在北国银行取钱时遇见的先生,是至冬人,他与钟离先生似乎是相识,有时候我们一起听书。
钟离先生见我对璃月的香膏感兴趣,特地教我制香。我最喜欢霓裳花的香气,所以寄一盒给您,再附赠一支霓裳,钟离先生似乎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让它一直维持花开的时刻,仿佛还在枝头一般。
璃月是个好地方,山高水清,风景和蒙德不怎么相同,绝云间一带据说还住着仙人,但我去时只见到许多鹤……也许那是仙人的化身吧。
璃月人取名很讲究。譬如,山高的叫顶,入云叫庆,青的水不叫湖,叫池,渌华池,还有诸如此类许许多多的名字。荻花洲有一座客栈,叫“望舒”,在璃月的意思是月亮,我想不通如何得来此名,直到一夜登上望台才明白,长空尽明,月满鍪而溢,华霜倾泻,乳绦将涌未涌,于此处望台,月轮似乎都近在咫尺。月风扑面时,惊折银琅枝。取望舒二字实在很妙。
不过顶楼这么好的风景,居然没有旅客入住,有些可惜。所以我在望台写这封信,也寄一汪客栈的月光给您。
卡西亚留
包裹里除了信,还有一盒香膏,一支霓裳花和……一汪月光。
迪卢克无法触碰到这抔看不见摸不着的风景,却能想象出你写下这封信时的神情。明明提瓦特大陆的月同时拥抱着身处两个国度的一对恋人,你却执意要分享这份更近的祝福。
在读了这封信两遍时迪卢克意识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