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事赶紧解释道:“殿下,不是哪位大臣想不开,这些东西是您上回搭救的秦府大姑娘秦瑾瑶送来的。秦姑娘说,这玉如意……还有这砚台是送给殿下您的,虽说不如咱们乌金砚贵重,但老奴瞧着也不错。”
顾修延没再开口,只是望向那两盆菖蒲子。这两盆菖蒲长得极好,又显然是经过修剪,因此看上去赏心悦目。
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秦瑾瑶一双素手修剪菖蒲的模样。
“殿下,您的砚台和菖蒲若是不要,都送给碎玉吧。”丫鬟碎玉求道;“秦姑娘的东西,我都喜欢。”
顾修延微微蹙眉,没有开口,只是墨色衣袍翻飞,大踏步离开了府邸。
白管事见状嘿嘿一笑,看向碎玉道:“碎玉丫头,你是没这个福气了。来人,把殿下书房里的乌金砚换成这块紫金石砚,再把两盆菖蒲好好摆在案上。”
碎玉不解道:“白管事,咱们殿下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我看您还是别换了。”
“碎玉丫头,这你就不明白了,爷爷跟你赌一两银子。”白管事嘿嘿一笑,老顽童一般。“去,给爷爷温壶酒,爷爷今儿心情好。”
碎玉低头看看怀中的织云锦,咧嘴一笑道:“明白了,爷爷,碎玉也心情好。”
秦瑾瑶并不知道摄政王府都很喜欢自己的礼物,她正想着自己往后年节都要往摄政王府送些东西,还有宣安侯府。
想着想着,马车已经走到明德馆门口。“瑾瑶来了,瑾瑶来了。”几位少女看见秦瑾瑶的马车,叽叽喳喳喊道。
“你们怎么不进去?”秦瑾瑶今日穿了一身浅紫烟笼合欢锦裙,银丝镶边,腰肢曼佻,光滑如牛乳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愈发白皙,唇色晶莹,双眸似水,不染尘垢。
她望着不远处的少女们,这才发现里头多了两位。一位是在宣安侯家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寄云妹妹,另一位便是侍读学士赵广之之女,赵晚宁,恰好也是在宣安侯夫人家中见过的。厉寄云性格内向,此时站在人后。赵晚宁似乎是今日刚到,后头的丫鬟替她背着重重的书箱。
瞧见秦瑾瑶过来,崔书宁便笑着招了招手。等她走近,又一一介绍道:“瑾瑶,这是厉寄云,方才寄云说,你们认识的?噢,这是赵晚宁。”
秦瑾瑶冲着赵晚宁微微颔首,而后便拉起了厉寄云的手,低声聊了几句。见厉寄云与自己亲切,秦瑾瑶十分欢喜,正要安排串座,便见众人依旧围着不散,她才想起来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进去?”
崔书宁这才凑到秦瑾瑶身边,小心翼翼道:“瑾瑶,摄政王来了。”
“他怎么来了?”秦瑾瑶一怔。
“我听说夫子赵钦曾是他的老师之一,他不时就要来看看夫子。”赵晚宁接话道。“她们几个都说害怕摄政王,都不敢进去,但我觉得没什么,摄政王大人从来不冲女孩发脾气的。”
“晚宁啊,你来得晚你不知道,上回在清雅斋门外,摄政王大大发雷霆,痛骂那些公子的样子,简直让人闻风丧胆。再说了,你父亲在朝为官,难道他的那些事没给你讲过?据说他发起火来,连陛下都不敢吭声呢。”
“那,那也是他的本事啊。若得了这样的人为夫婿,日日护在自己前头,不是好事吗?”赵晚宁越说脸越红,眼里也绽放出光彩来。
“可他从来都不护着谁。”厉盈盈蹙眉道。“这一点就比温公子差多了,温公子一向都是和和气气,温温柔柔的。可顾……”
厉盈盈想直呼他的大名,但想想又不敢,改了说辞道:“可摄政王什么时候把咱们放在眼里过。我也承认,他的确神姿天颜,但恐怕心里有问题,天天又打又杀,不见血不痛快的人,若是嫁给这样的人,简直是把脑袋搁在刀尖上。”
赵晚宁被她说得有些不乐意,但一想到自己今日初来乍到,虽说有几个熟识的人里头,可也不好与人家争辩,只是糯糯道:“摄政王大人多好呀,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