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细细说起秦月瑶之前与他们所说的种种事,秦瑾瑶都不避讳,一一与她答了,让韩云薇豁然明白,自始至终,容不得人的都是秦月瑶。
“韩姑娘是聪明人,当然能想明白我的处境。”
秦瑾瑶一脸不卑不亢的模样让韩云薇暗自赞叹。眼前的少女明明长着倾国倾城的模样,但却一点不见高傲。她又明明出身乡野,可也没见她在旁人面前低声下气,果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
韩云薇此刻只恨自己为何不早点认识秦瑾瑶,心里越发喜欢。
瞧着秦瑾瑶在下头与人聊得如鱼得水,上头的宣安候夫人便更加放心,笑呵呵地亲自走过去与秦瑾瑶说话。
“上回见面到底急了些,我都忘了问你,你可会什么?琴棋书画哪一样都好,总得让大家瞧瞧。”说着,宣安候夫人却又笑笑:“若是什么都不大熟练也不要紧,左右是我办的宴席,即便不安排这些虚的,大伙也说不出什么。往后你学好了,我再安排便是。”
秦瑾瑶的脸上挂着温润笑意,看着宣安候夫人感念道:“既然往回的宴席都有,姨母照旧安排便是。我虽没什么拿的出来的手艺,可坐在这欣赏研学亦是好的。这园子里如百花争春,可总得有绿叶为配,有闲人作赞不是?”
旁边的韩云薇坐得近,自然能听见二人的对话,此刻忍不住笑出声来。“瞧瞧,侯夫人您也算是见识了,这位瑾瑶姑娘真真是个人物。人家旁的贵女都眼巴巴盼着能借宴会出头,这一位却是来赏花的。”
宣安候夫人的确也没想到秦瑾瑶有这样好的性子,更没想到韩云薇偏向她说话,一时不由也笑道:“本是怕你见了人家什么都会,心下不舒服。既如此,你坐着看也罢了。”
秦瑾瑶噙笑点了点头,一张艳丽的面庞上让人望之心生明媚。
接着,果如韩云薇所说,几位贵女轮着番的上前,或是吹笛奏笙,或是舞袖挥毫,竟都有令人瞠目的本事,只让人看得花了眼。
而秦瑾瑶便坐在下首,静静地看着,精彩时鼓掌,结束时赞叹,姿态优雅端庄,竟也自成一景。
但座下到底有人按捺不住,忽然启声道:“瑾瑶姑娘是灵州来的,听闻灵州也算根基深厚,文以化人,不知姑娘学了什么,可否让咱们见识见识?”
韩云薇此刻已把秦瑾瑶当成自己人,于是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这位是侍读学士赵广之之女,名叫赵晚宁,其父是临安长公主的丈夫也便是何辅棠的门生。赵晚宁,惯与你二妹妹交好。”
秦瑾瑶颔首表示知晓,随即冲着赵晚宁笑道:“灵州远不如禹州各艺精深,我又自小家贫,并未学过什么本事。”
秦瑾瑶不卑不亢的模样让赵晚宁厌恶,她忍不住蹙眉继续挑事道:“可瞧着姑娘的做派,却不像是没学过本事的人。瞧您一身的礼态,倒连我这个经常出入宫中的人都觉得挑不出毛病。”赵晚宁呵呵道。
韩云薇懒懒翻了个白眼。“经常出入宫中?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赵大姑娘与我同岁,从小到大只参加过宫中的一次宴席,那一次是前年,恰好我也在,还听姑娘一个劲儿跟身边的人说自己是第一次入宫,十分忐忑呢。再之后,宫里办了宴席十数次,我与母亲次次都没落下,但却一次都没见过赵大姑娘呢。”
赵晚宁尴尬得拿脚趾抓地,她怎知道这韩云薇的记性如此之好。本想在秦瑾瑶跟前卖弄,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了。
好在韩云薇似乎不打算让她完全下不来台,笑吟吟继续道:“不过,我有一阶段身子不好,许是赵大姑娘是那个月入宫了几次吧。”
“正是的,正是的。”赵晚宁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顶着绯红的脸蛋道。可即便如此,众人还是早已暗暗笑成一团。
赵晚宁不明就里,就连秦瑾瑶也有些糊涂,直到韩云薇凑到秦瑾瑶耳边轻声道:“我可是韩大将军的女儿,咱们韩家的人个个身强体壮,哪个有身子不好的时候?”
秦瑾瑶被逗得一笑,如花妍丽。
赵晚宁见状愈加窝火,顾不得韩云薇的戏谑,忍不住又把矛头指向了秦瑾瑶道:“秦大姑娘何必藏拙呢。二姑娘与我们一同赴宴多次,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就连史书地理也通晓一二。秦大姑娘既然身为长姐,必然有许多强于二姑娘之处,为何藏着掖着不肯献艺,莫不是怕我们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