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一,杜家又迎来了另一件喜事🚝🔙🁅,那就是杜小弟杜尚熙的周岁。这个小婴儿,不对,不再是小婴儿的他已经可以走得很稳了!
抓周那天,杜家没有大请筵席,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因此只办了家宴。而且他们最近还是低调行事较好,只请了舅舅一家以及杜启明的几位好友。这次曾慧云终于不用操心,加上🍈🆊之前有过经验,一切都是现成的,她可以把更多心思放在儿子身上🐈。
她觉得自己挺亏欠熙哥儿的。有奶娘以后,她跟孩子的相处时间就少了,加上要💱🕦操持家中的事务以及负责晴姐儿的学业,她都没有好好抱过他。现在小孩可以吃一些🖣主食,少吃了夜奶,她便趁机把儿子也抱过来跟自己睡。
最惨要数杜启明,以前夫妻二人中间隔着个小女娃就算了,现在又来一🞹🙂个,他连妻子的手指头都碰不着。杜老夫人也不是很高兴,她还指望着多抱几个孙子呢!而且她和杜启笙现在搬到外城的宅子里,二进小院基本空出来了,杜启明夫妇住主屋,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厢房也是够的。
想🁄🃏🖴着晴姐儿明☍年也要四岁了,曾慧云决定让她开始学着一个人睡,当然旁边还有个锦青陪着。杜晴若心里哀叹,以后就没办法听她爹的这个京城百事通报新闻了。
家宴当天,抓周自然是重头戏。八仙桌上🁠🖶铺了一块红布,上面摆开了各样的小玩意:不外乎是书本,笔墨纸砚,小木剑,小算盘,印章,钱币等,杜晴若还在🀘☫上面看到了一个放大镜。她知道古代也有放🌒大镜甚至是眼镜,不过都是不够透明的镜片。然而这个却十分通透没有一丝杂质,跟现代的玻璃片无异,她发现自己又犯傻了,杜家几个主要屋子可是用的玻璃窗呢。只怪她在现代对这些习以为常,就是以前去参观一些古建筑也有不少已换上玻璃,因此她没能及时觉察出异样。
在有轮船和火车的齐朝,一切皆有可能。皇家有专门的玻璃制造坊,里面的大部分产品都是优先供给皇室和贵族。外面的🕓人要买也可以,得限额,还得排队。就算是这样,玻璃坊的产出也🗚供不应求,每🌒年为皇家创收不少。杜家能用上玻璃窗,自然还得感谢万能的舅舅。知道有玻璃的存在后,杜晴若已经有些有趣的想法想要去实验,如果能够得到她想要的仪器的话。不过这些想法还太遥远,现在也实现不了,她还是太小了。
抓周宴上,杜尚熙这个贪心的小胖子左摸摸,右摸摸,把每个摸到的物件都扒拉进自己怀里,到最后竟然拥了满怀。他娘和祖母尝试着让他抓起一件,他为难地看着怀里的东西选不出来,大家都被他逗笑了。每个客人都给小寿星准备了贺礼,就连远在江南的杜祖父和外祖一家也提前请人送了礼物过来。杜晴若也给弟弟送😅了亲笔写的字,她现在描字也像模像样了;当然她娘还以她的名义添了一个小金锁。
说起来,杜晴若以前是独生女,现在有了个弟弟,让她感觉十分奇妙。刚见到这个小朋友的时候,他还不会走只能天天被人抱着,看到感兴趣的事物只会“啊啊”地大叫,不高兴的时候把脸扭过去。随着他慢慢长大,他不仅可以走得稳稳的,而且也不让人抱,不高兴会说”不“,也已经会喊人了。他知道喊杜🔅♸🍍晴若姐姐,虽然含糊不清,听起来像“啧啧”,但是他每次看到姐姐都格外高兴。有时候杜晴若会抱着他坐在炕上读书,小孩子开蒙的读本都十分朗朗上口,杜尚熙听得很起劲,不管听没听懂他都会跟着学几句。还真别说,这个小肉球抱起来暖呼呼的,像个小火炉,要杜晴若把他当弟弟,还不如是当儿子养呢。
进了腊月,很快就要过年了,从腊八开始,年前的准备和各种祭祀也要办起来。杜府是第一次在京城过年,自然格外隆重,早早就全府动员起🈦🀨来。杜爹爹所在的户部到了年末是最忙的时候,他👓🈟只能当个甩手掌柜。
杜启笙之前跑了不少商行,置办年货这个任务就交给他,杜二叔现在也算独当一面。曾慧云负责给家中每个人都置办新装,不管是主家还是下人,都要有新衣服过年。京城的冬天比江南要冷得多,杜老夫人还吩咐给每位下人多办两套棉衣棉鞋,他们平时做活需要常换洗;还给🞳😎家中的每个成员都做了毛皮靴,京中冬日常有积雪,在外行走鞋子难免会湿♸🍍。家里要用的春联是杜启明请舅舅写的,徐大人的墨宝在外可是千金难求呢🔸🅚。
腊八当天要吃腊八粥。杜家是按着江南的口味做的,放的桂圆,红枣,莲子,花生等各色干果种子。府里的厨子提前一晚就把米洗好,豆类泡发,给干果种子去核去皮,半夜就开始煮,然后放在灶上用文火慢慢炖,到清晨就算熬好了。这样熬出来的粥入口细腻绵软,还有桂圆红枣自带的清甜,江南人嗜甜,还要放上些红糖。一早起来,先用腊八粥敬神祭祖,然后中午前给亲戚好友们送去。今日是杜启明在年前的唯一一次休假,他便担任起给舅舅🛃🙪🍐家送粥的任务。见天气好,他还难得地带上杜晴若。小孩子最讨喜,加上她又嘴甜,一路上碰见了杜爹爹的熟人,被塞了无数干果蜜饯等零食。公主府自然又给他们回礼,而且比他们送来的更多。公主府的腊八粥不仅用料丰富,而且上面还有用各种果子雕🜄⛓🚀刻的果狮,看着憨态可掬,身体不同部分用的是不同干果,就是在现代,杜晴若也没见识过呢。
回到家中,才发现宫中派人来过,原来皇家给百官赐粥了。🈖♿除此以外,杜家兄弟💱🕦也收到了京中熟人送过来的粥。
往常这个时候,杜家都要在江城给百姓派粥的。虽然是在京城,但是杜老夫人也让崔管事和芸儿带着人去给外城边上孤老残弱送粥。到了中午,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坐在一块品尝各家的腊八粥。杜晴若和杜尚熙自然最喜欢公主府的,尤其是那个果🐈狮,🅋好看又好吃,即便大人也很是喜爱。
腊八过后,曾慧云有了片刻的清闲,还画了一幅岁朝图,杜晴若才知道这是年画的一种。与她印象里的热闹喜庆的画风不同,曾慧云在画中描绘了梅瓶,天竺和柿子等静物,这也是当下文人墨客最流行的样式。这位才女,不仅饱读诗书,丹青也很优秀。听说她的弟弟,杜晴若的小舅舅画技更为了得,年纪小小就在画坛崭露头角,🁯现在是江南自成一派的少年画家。自从她成了这里的杜晴若,都还没见过自己的外祖家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到江南走一趟。
到了腊月二十四,就要开始祭灶了。🚝🔙🁅民间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风习,因此祭灶的主力落在杜家男丁身上。杜启明兄弟带着小小的杜尚熙对着灶王爷斟酒叩头,熙哥儿现在磕头可溜了,在爹爹和叔叔身后亦步亦趋,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祭灶完毕后给灶王爷的嘴巴黏上糖瓜,跟纸马一起烧掉,等到年三十再贴上新的画像。小小的杜尚熙不懂,只觉得什么都好玩。
祭灶过后,各家又要忙着大扫除。像杜家这般大户人家,平日有下人收拾打扫,💱🕦自然不担心,但是他们还是要做做样子:把床单被褥地毯都换成新的,把各种架子拿掸子轻轻扫过🍈🆊,又用柚子叶扎在杆上清扫了房顶屋梁,这算便作除尘/陈了。
府衙从廿二八这日这一天开始封印,杜启明终于从年末的紧张忙碌中抽离出来,带着妻子儿女🚢🕅住进外♲🌗⚶城的大宅,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个长假。
除夕当日是个无风无雪的大晴天,杜家上下一早就动起来。杜启明亲♲自把舅舅的墨宝贴在⚇🏎😿大门两侧,又换上了新的门神像。府门前两个大红灯笼,院内的游廊、屋檐下都挂着不同样式的宫灯。女眷们把喜庆的年画贴在了各院子的房中,手巧的侍女用红纸剪成窗花贴在玻璃窗🁙🆌🎊上,这年味就更浓了。崔管事又让人把花盆搬到各院房中,带来满室芬芳。
正🁄🃏🖴院的堂屋正中摆着八仙桌,盖着红帏,上面是年糕佳果等供品,供品前是鎏金的香🔅♵🌲炉,两侧还有铜制的香烛台。八仙桌的的前方是酸枝木的翘头供桌,桌上供着年花,有插在花瓶里的梅花和牡丹,还有一盆开得正😸旺的水仙。供桌后则是一副富贵喜庆的年画,这当然是杜老夫人喜欢的样式,至于曾慧云画的那张,被供在了小家的院子里。
堂屋的西侧还特意辟出了一个房间,里面供奉着杜家的祖先。在江城老家,他们每年除夕都要到祠堂祭祖的,即使到了京城,这些规矩也不能改。等祭过祖先🀘☫,一家人终于可以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吃年夜饭了。杜🅅家的年夜饭自然十分丰盛,不仅有冷盘、热菜,还有热锅子;江南水道纵横,水产资源丰富,因此当地人都喜欢吃些河鲜,年夜饭中鱼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只是这年三十的鱼只能看不能动,要等过了年才能动筷,取的是“年年有余”的意头。为了弥补吃不上鱼的缺憾,每个人都得了一碗鱼圆汤,代表着团团圆圆。
饭后,大家都坐在暖阁内围炉闲聊起来。府内外一片灯火通明,现在时间还早,今晚还要守岁呢!这里没有春晚也没麻将,杜晴若也很好奇他们都有些什么娱乐活动。不一会儿,杜老夫人就让芸儿拿出了一副叶子戏,看来不管哪个时空,📛除夕都是要打打牌热闹热闹的。
叶子戏的规则也简单,类似于扑克的玩法,同样是有四个花色以及大小不同的牌面,据说叶子戏还是现代扑克的鼻祖呢。四个大人打得不亦乐乎,还添了好些彩头。杜晴若看不懂牌面,就不停地发问,她爹还很耐心地把🗏🚨她抱在腿上教她。熙哥儿看着大人们玩得开心⛨🜿🇶,自己却凑不上一份在一旁开始闹了,曾慧云只能退下来哄他,让崔管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