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杨正平指的方向,达明一🌟路追到了前院的西跨院,失去了刺客的踪迹。
这里是警卫总制府的警卫部😷🆀🌙队西安左卫的营地,此时军士们都已经出操了,营房里空无一人。
达明和杨正平东找西寻,来到了跨院的西北角时,这里相对来说,是个僻静之处。因为除了一个茅厕,再无其他房舍。茅厕两头各有一💋🐗棵上百年树龄的大槐树,伸展的树杈遮盖住了大半个房顶。
达明眼尖,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单瘦身材的人从茅厕中出来,他连忙一拉杨正平,几个起落赶到树⚯下,那个人已经消失在营房中。
“大哥,这人的背影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不知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明弟,单📑🚊看🆝一人背影,加之如此之远看过去,我还真🍤无甚印象。”
达明苦苦思索了一阵子,脑袋瓜里💘💋渐渐浮起了一个可以参照的人物,不禁朝着营房那边看了看,踟蹰了一下,转身走进了茅厕。
达明还是第一次到军营茅厕,进来后的第一印象,立刻感到与民间厕所🕞📴大为不同,一个字,“大”。但仔细一想,还真是需要有个这么大的厕所,毕竟几十号兵士要上厕所,而且是“屎”不等人,总不能随便找个地方一“蹲”了事。
在军营中之所以设立这么大的茅厕,并不是想怎么盖,就怎么盖,也有法度规矩的。大明军方明文规定:“每马军一旗,每车兵二车,各开厕坑一个。”也就是说,如果是骑兵,按照每旗辖三到五个队,每队十一人来🖡🔎⛈计算,最多是五十五个人设置一个茅厕。而车军,也就是🜀⚪🔎大明“步、骑、火枪、车”四大兵种之一的车兵,每车二十四人来计算,应该是四十八人设置一个茅厕。这么说来,茅厕大也就可以理解了。
茅厕是一栋大平房,两头各有一个出口。由于军营中没有女兵,因此茅厕只有男粪坑,没有女粪坑,里面是一溜到顶的蹲位,大坑上架着横梁,🜶铺🁬🈷着地板,每个蹲位还用木板隔断,也许每天都⛸有人清扫,倒也干净。
杨正平捂住口鼻,看着达明不避脏臭,仔细地在厕所中一个隔断一个隔断探头寻找着什么,不由地说道:“明弟,这个茅厕一目了然🁧☞,哪里藏得下一个人。这个刺客除非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躲到这里来🏱了。”
“大哥,我们一路追来,刺客最后消失🎀🎀在这里。他人可以不藏,然手中的诸葛连弩总不能拿在手上招摇过市吧。所以说,刺客首当其冲需要做的事,就是将诸葛连弩毁尸灭迹。最佳的地方就是这个茅厕。大哥,快去找个钩子来,我好像在茅坑中看到些影子,或许就是刺客扔掉的匣弩🖾😎。”
杨正平很快找🆝来了一个长钩子,这是府中用于消防的钩镰,又🎪📼☢叫挠钩🀞♡,与麻搭同属于长杆子灭火用具。
达明很快从茅坑里🔰🄑打捞出一具匣弩,经过清洗,发现这具十发匣弩已经发射了三支弩箭,箭匣中还剩下七支八寸弩箭,无疑是刺客丢弃在茅坑之中。
随后,达明又从另外的一⚧📲个蹲坑里,🁯🉑🆨找到了被丢弃的黑色劲装和蒙面的黑巾。
“🂻🔀难道李雁飞真是那个内鬼?”🎒🐢🁢达明不得不重新审视以往自己的判断,发现李燕飞的嫌疑陡然上升了。
“明弟,这是十连发军用匣弩,甭说民间不许持有,就连府中的警卫也没配有此等利器。如此看来,刺客应该是逃到这里,将匣弩和衣服弃于茅🜶坑之中,然后逃之夭夭。”杨正平眉头⛷🟂🚗紧锁,一脸肃容地沉声说道。
“大哥,刺客或许不是逃之夭夭🎒🐢🁢,而是大摇大摆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走出去的。”
“大摇大摆?”杨🔰🄑正平一怔愣,狐疑地猜测道:“明弟,你说刚离去的那人是刺客?不会是张冠李戴吧?”
“张冠李戴!”达明仿佛是被一道闪电给击中了,活像个白痴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蓦地,又像个疯子一样地大笑起来,笑得是那样癫狂。杨正平也不知道达明为何大笑,没头没脑地傻🙕🏞乎乎陪着达明笑了起来。达明笑完,没有作什么🏉解释,而是岔开话头说道:“大哥,我们先回去,对着臭不可🜁闻的茅坑,我可没有闻臭说案的嗜好。”
杨家的早点非常简单,掺杂了高粱面的馒头、小米粥外加咸菜疙瘩。杨正平和达明一边吃一边商议着。达明将自己掌握的情况大致地说💋🐗了一遍,最🁬🈷后说离开茅厕的人,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户科书吏李雁飞。
杨正平的心乱极了,他不想怀疑府里的每一个人,但又不得不怀疑府里的每一个人。对于李雁飞⚯,相比起府中的很多人,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在天弘帝十五年,李雁飞就跟随当时还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督理陕西马政的杨应宁,随着杨应宁官位的高升,从督理陕西马政,升为陕西巡抚,直到三边总制,李雁飞都跟随着进入了抚台府、制台府。李雁飞作为户科书吏,其丰富的经验深得杨应宁的器重。如今,就像一只从小养大的温顺的猫,忽然发现原来是一只凶残的猞猁一样,心里头既不敢相信,又🟋🛢舍不得,更是恐慌不已,一时间处在取舍难断、进退难行的两难境地。